2005-01-29 14:17:12小胡哩
春潮連帆 第三章 / 連天烽煙浮海路22. 鬼使神差
春潮連帆 第三章 / 連天烽煙浮海路
22. 鬼使神差
「紅雪怎麼著？」這話聲似乎是有形有質的雪片兒刮過陳永華耳窩邊。連天雪影裡一童一叟，一身白袍袖攏著雙手悄沒聲息來到身後。陳永華既驚且喜：「當日鳳陽府曾有一面之緣，老丈記得否？」「嗯！玄一道人的小徒…..別淨跟我夾纏些沒關緊要的！紅雪怎麼著？」
陳永華領著一童一叟回到客棧，才進得門就聽窸窸窣窣一陣響，空裡似乎是紅雪仆地拜倒的聲音：「師父…..您老人家怎的來了？」陳永華這時才得空細看那老叟，長眉長鬚皆白，一臉紅潤神色滑稽有趣：「綠翹那畜生傷得？」「綠翹師兄依著採補法兒….（咳嗽聲）….紅雪已非他的敵手….」「哼！那倒也未必….他盜得為師的『鬼使神差』….想來已經習練有成！我天狐一族拜月練形，無非想得證果，他卻不怕天譴雷殛，妄自偷練這功夫，怕死得不夠快哩！」
「唉！舉世盡從忙裡老，誰人肯向死前休？我天狐一族當年混跡白蓮教，多數死於傳古十劍之下……這也是命數使然，而今三百年雷劫在即，逃不逃得過殊難逆料….」那老狐略一沉吟：「妳教打散了元神…..如今說不得先教了妳這法門，餘下的就看妳自己的造化了！」那老狐說著盤足趺坐，一張嘴吐出一枚瑩光燦然的內丹。
「紅雪聽仔細！我輩歷來修習道家內功心法，呼吸吐吶天地陰陽二氣，也有不肖子孫講究那些個陰陽採補之術，畢竟不是正途，渠等速邀天譴罷了。二十八宿搬天大法原是道家修真法門，迄元而散佚堙滅；我族尚傳承其法，『鬼使神差』則是其中之最高境界，凡人習之能通法界下幽冥。我族以物類卑微，三百載修行尚不若人類數十年的功夫。」老狐吐出內丹瑩瑩一照，紅雪現出了幽忽忽一團淡若欲無的光體。說著斜睨了陳永華一眼：「就說這書生吧！再得四五載功夫便駸駸然另有一番境界了！」
「傳古十劍殺戮太重，武林中人稱之為神兵，對吾輩而言則如電閃雷殛，十劍劍身於庚申日飲人血狐血萬千，冤魂聚集不散化為劍魅。綠翹孽徒曉得厲害，也是這書生不明御劍之法，否則早要了他的命！」在老狐內丹瑩瑩輝照之下紅雪幽忽忽一團淡若欲無的光體漸漸現出了狐型。「『鬼使神差』以二十八宿搬天大法為根本，冬至日起始修練，應著天候節氣五爻陰一爻陽是『地雷復』….」
陳永華一聽，喜得很了，『東方蒼龍七宿』『北方玄武七宿』及『西方白虎七宿』只缺『南方朱雀七宿』一直都無法融會貫通，這時聞老狐傳授法門，當下盤坐運起二十八宿搬天大法；那小童杏眼圓睜，鼓著腮幫子嗷嗷呦呦叱道：「咄！我師父在此傳功，你這小子倒毫不避忌偷習了起來，去！去！」老狐微笑喝住那小童：「任他修習無妨！這書生宅心仁厚，胸懷沖挹，是友非敵！來日或許還得仗他大力維護哩！」一頓飯功夫老狐指點解說『地雷復』陰陽兩氣運行訣竅才畢，收回內丹狀極委頓，紅雪翳了形去。陳永華卻大感受用，周身修習了一年多的『天地同爐』功力有如春冰初泮靜綠瀛溶，點點滴滴匯入十四經脈正待泛起狂潮薄雲拍岸一般。
忽忽半旬，老狐日日指點紅雪與陳永華『鬼使神差』餘下十一式「十二月既望則起手練『地澤臨』四陰二陽，正月既望練『地天泰』三陰三陽，二月『雷天大壯』二陰四陽，三月『澤天丱』一陰五陽，四月『乾為天』六爻皆陽，五月『天風姤』一陰五陽，六月『天山遯』二陰四陽，七月『天地否』三陰三陽，八月『風地觀』四陰二陽，九月『山地剝』五陰一陽，十月『坤為地』六爻皆陰。」
眼看得年關將近，這一日大雪甫霽老狐著小童打點囊橐：「陳相公！老朽避這春雷驚蜇已延宕多日，紅雪煩你多加照料，『鬼使神差』若使練成可御傳古十劍，還望你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鋤強扶弱，對我天狐一族多多留情。童子！喒們上路唄！」空裡聽紅雪細細弱弱聲問道：「師父將欲何往？」一童一叟欻然已化薄霧輕煙，濛濛四散，飄飄漾漾傳來老狐聲音：「汝依這法兒修練周年，元神可復！為師海外仙山去者！」一童一叟早去得遠了。
陳永華拔出三才劍，運勁及劍，好一把三才劍森森綻放寒芒，嗡嗡鳴響虯曲扭動，似乎真有萬千魂魄，一經喚醒便要夭矯騰空去飽噬人血。紅雪唉喲一聲，顫聲道：「你…你快行行好，別在我面前耍弄這柄劍….。」於是每逢著練劍，陳永華總要知會一聲：「快躲好了，三才劍出鞘！」要不！則夜深人靜出城去使。一日，入夜飛雪陳永華全身結束夜行人打扮，提了三才劍才欲縱身上屋，紅雪喝住他道：「上哪兒去啊？不顧我的安危啦！」陳永華四下一張，不曉得朝何方回話：「紅雪妹子…..啊！不！紅雪姐姐….」「嘻！….（紅雪笑喘了氣）…你乾脆喊我紅雪祖奶奶….還恰當些呢！綠翹師兄未得吾師真傳『鬼使神差』尚有疑義未解，怕他又尋來逼問….你取個布囊負我去吧！」
「想夜闖京城？」陳永華負個布囊踏雪疾行，隔層布紅雪興奮地喊道：「找死啊！京城禁衛森嚴….何況你人生地不熟的….吶！光是外城的胡同也不是你十天半個月踩探踩探就熟得來的….老北京人說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多如牛毛….」這確也是，陳永華縮身在街角陰影下，數日來光是這些大小胡同就已攪得他頭昏眼花，更別提禁宮大內長啥樣兒！「紅雪！莫不成妳識得路？」「吶！你也別淨在地面上兜繞啦！上屋頂去！」
一上屋頂，只見遠處皇城巍峨聳立在千萬民家拱矗之中，一派輝煌璀璨，襯著暮雪紛飛卻顯得夢幻般虛渺。「城牆與城門有內九外七、皇七禁城四的說法…. 內九，是指內城牆九門….正陽門走皇車，崇文門走酒車，宣武門走囚車，阜成門走煤車，西直門走水車，德勝門走兵車，安定門走糞車，東直門走木材車，朝陽門走糧車。」陳永華瓦上縱飛如鳥，雖則積雪滑溜難行，但半旬來修習『二十八宿搬天大法』這時卻在輕身提縱之際顯出了妙用來，一路飛躍只覺體內真氣不絕，每跨一步都試著加大落腳的距離。紅雪忍不住冒頭出布囊來瞧：「咦！才片晌功夫便來到城下….你內力進境神速啊！」
陳永華飛身落地，已然身在外城牆下匿身在一株老柳樹後；「外城牆有七門永定門、左安門、右安門、廣渠門、廣安門、東便門和西便門；進得外城還有內城，再者是皇城，共有七門天安門、地安門、東安門、西安門、大明門、長安左門和長安右門，紫禁城有四門午門、神武門、東華門和西華門，城上四座角樓都布署著禁衛軍….話說在前頭，進去容易，想全身而退則難說喔！」陳永華緊了緊裝束：「外城九門卻是從何處進入容易？」「嘻！從何處都難以進入….」
「若在往常啊！進外城只須化成九門提督的模樣便得了！進內城則隨意幻化那個太監也成….只是今遭我卻無力幻化！」「如此！說不得只有硬闖咯！」陳永華發現肩頭上有著輕微蠕動感，原來紅雪已爬出布囊倨在肩頭：「我罵你個不識天高地厚的小子！哪兒硬闖得？」大雪紛飛之中雖不見紅雪形貌，但見肩上堆著老高一坨雪，哆嗦嗦聲裡紅雪抖去積雪顫著聲說：：「亥子之交，戍軍交接….趁這空檔倒是可以混進去。」
如此捱了個把時辰，近子時雪飛得更疾了；兩隊外城守軍正在交接，紅雪竄出布囊，一道白光三蹦兩蹦上了城牆，攀上一名衛士身上，那衛士恍惚之間聽得個聲音嗷嗷嘈嘈響在耳根邊，又不住價望頸脖裡呵著森森寒寒的氣，那衛士倉皇跳踉怪叫連連呼道：「有鬼！啊…..有鬼！」兩隊人馬經此一變正亂著，突見一人一閃身欺近那名喊道有鬼的衛士：「擾亂軍心！該死！」出手電閃，那衛士應聲倒地。但見這人俊眉鷹眼虎背熊腰，玉面短髭，頭戴武生巾，身著青絹箭衣，手上纏根軟鞭，背著個箭囊…..卻不是「鳳尾龍鞭玉面郎」沈世官還能是誰？
沈世官一出手打昏了衛士，目光電閃四下一張，見條黑影如飛上了外城，正飄風也似掠過護城河….. 沈世官張口欲喊：「有刺客！」一道白光幽忽忽正向身前撲來，迎面冷颼颼如鬼似魅，心裡打了個冷噤：「素聞京城多魅….」不遑多想甩手抖開長鞭環環套套朝那魅影圈去…..那白影直如戲耍也似緊捱著鞭稍飄挪，正當著那黑影才過護城河，隔岸拋來一根長繩；那白影臨去嗷嗷嘈嘈怪笑數聲搭著長繩飄飄搖搖直盪過護城河去，一恍惚間沒了影跡…. 沈世官一時愣在當地：「是人？是魅？」
22. 鬼使神差
「紅雪怎麼著？」這話聲似乎是有形有質的雪片兒刮過陳永華耳窩邊。連天雪影裡一童一叟，一身白袍袖攏著雙手悄沒聲息來到身後。陳永華既驚且喜：「當日鳳陽府曾有一面之緣，老丈記得否？」「嗯！玄一道人的小徒…..別淨跟我夾纏些沒關緊要的！紅雪怎麼著？」
陳永華領著一童一叟回到客棧，才進得門就聽窸窸窣窣一陣響，空裡似乎是紅雪仆地拜倒的聲音：「師父…..您老人家怎的來了？」陳永華這時才得空細看那老叟，長眉長鬚皆白，一臉紅潤神色滑稽有趣：「綠翹那畜生傷得？」「綠翹師兄依著採補法兒….（咳嗽聲）….紅雪已非他的敵手….」「哼！那倒也未必….他盜得為師的『鬼使神差』….想來已經習練有成！我天狐一族拜月練形，無非想得證果，他卻不怕天譴雷殛，妄自偷練這功夫，怕死得不夠快哩！」
「唉！舉世盡從忙裡老，誰人肯向死前休？我天狐一族當年混跡白蓮教，多數死於傳古十劍之下……這也是命數使然，而今三百年雷劫在即，逃不逃得過殊難逆料….」那老狐略一沉吟：「妳教打散了元神…..如今說不得先教了妳這法門，餘下的就看妳自己的造化了！」那老狐說著盤足趺坐，一張嘴吐出一枚瑩光燦然的內丹。
「紅雪聽仔細！我輩歷來修習道家內功心法，呼吸吐吶天地陰陽二氣，也有不肖子孫講究那些個陰陽採補之術，畢竟不是正途，渠等速邀天譴罷了。二十八宿搬天大法原是道家修真法門，迄元而散佚堙滅；我族尚傳承其法，『鬼使神差』則是其中之最高境界，凡人習之能通法界下幽冥。我族以物類卑微，三百載修行尚不若人類數十年的功夫。」老狐吐出內丹瑩瑩一照，紅雪現出了幽忽忽一團淡若欲無的光體。說著斜睨了陳永華一眼：「就說這書生吧！再得四五載功夫便駸駸然另有一番境界了！」
「傳古十劍殺戮太重，武林中人稱之為神兵，對吾輩而言則如電閃雷殛，十劍劍身於庚申日飲人血狐血萬千，冤魂聚集不散化為劍魅。綠翹孽徒曉得厲害，也是這書生不明御劍之法，否則早要了他的命！」在老狐內丹瑩瑩輝照之下紅雪幽忽忽一團淡若欲無的光體漸漸現出了狐型。「『鬼使神差』以二十八宿搬天大法為根本，冬至日起始修練，應著天候節氣五爻陰一爻陽是『地雷復』….」
陳永華一聽，喜得很了，『東方蒼龍七宿』『北方玄武七宿』及『西方白虎七宿』只缺『南方朱雀七宿』一直都無法融會貫通，這時聞老狐傳授法門，當下盤坐運起二十八宿搬天大法；那小童杏眼圓睜，鼓著腮幫子嗷嗷呦呦叱道：「咄！我師父在此傳功，你這小子倒毫不避忌偷習了起來，去！去！」老狐微笑喝住那小童：「任他修習無妨！這書生宅心仁厚，胸懷沖挹，是友非敵！來日或許還得仗他大力維護哩！」一頓飯功夫老狐指點解說『地雷復』陰陽兩氣運行訣竅才畢，收回內丹狀極委頓，紅雪翳了形去。陳永華卻大感受用，周身修習了一年多的『天地同爐』功力有如春冰初泮靜綠瀛溶，點點滴滴匯入十四經脈正待泛起狂潮薄雲拍岸一般。
忽忽半旬，老狐日日指點紅雪與陳永華『鬼使神差』餘下十一式「十二月既望則起手練『地澤臨』四陰二陽，正月既望練『地天泰』三陰三陽，二月『雷天大壯』二陰四陽，三月『澤天丱』一陰五陽，四月『乾為天』六爻皆陽，五月『天風姤』一陰五陽，六月『天山遯』二陰四陽，七月『天地否』三陰三陽，八月『風地觀』四陰二陽，九月『山地剝』五陰一陽，十月『坤為地』六爻皆陰。」
眼看得年關將近，這一日大雪甫霽老狐著小童打點囊橐：「陳相公！老朽避這春雷驚蜇已延宕多日，紅雪煩你多加照料，『鬼使神差』若使練成可御傳古十劍，還望你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鋤強扶弱，對我天狐一族多多留情。童子！喒們上路唄！」空裡聽紅雪細細弱弱聲問道：「師父將欲何往？」一童一叟欻然已化薄霧輕煙，濛濛四散，飄飄漾漾傳來老狐聲音：「汝依這法兒修練周年，元神可復！為師海外仙山去者！」一童一叟早去得遠了。
陳永華拔出三才劍，運勁及劍，好一把三才劍森森綻放寒芒，嗡嗡鳴響虯曲扭動，似乎真有萬千魂魄，一經喚醒便要夭矯騰空去飽噬人血。紅雪唉喲一聲，顫聲道：「你…你快行行好，別在我面前耍弄這柄劍….。」於是每逢著練劍，陳永華總要知會一聲：「快躲好了，三才劍出鞘！」要不！則夜深人靜出城去使。一日，入夜飛雪陳永華全身結束夜行人打扮，提了三才劍才欲縱身上屋，紅雪喝住他道：「上哪兒去啊？不顧我的安危啦！」陳永華四下一張，不曉得朝何方回話：「紅雪妹子…..啊！不！紅雪姐姐….」「嘻！….（紅雪笑喘了氣）…你乾脆喊我紅雪祖奶奶….還恰當些呢！綠翹師兄未得吾師真傳『鬼使神差』尚有疑義未解，怕他又尋來逼問….你取個布囊負我去吧！」
「想夜闖京城？」陳永華負個布囊踏雪疾行，隔層布紅雪興奮地喊道：「找死啊！京城禁衛森嚴….何況你人生地不熟的….吶！光是外城的胡同也不是你十天半個月踩探踩探就熟得來的….老北京人說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多如牛毛….」這確也是，陳永華縮身在街角陰影下，數日來光是這些大小胡同就已攪得他頭昏眼花，更別提禁宮大內長啥樣兒！「紅雪！莫不成妳識得路？」「吶！你也別淨在地面上兜繞啦！上屋頂去！」
一上屋頂，只見遠處皇城巍峨聳立在千萬民家拱矗之中，一派輝煌璀璨，襯著暮雪紛飛卻顯得夢幻般虛渺。「城牆與城門有內九外七、皇七禁城四的說法…. 內九，是指內城牆九門….正陽門走皇車，崇文門走酒車，宣武門走囚車，阜成門走煤車，西直門走水車，德勝門走兵車，安定門走糞車，東直門走木材車，朝陽門走糧車。」陳永華瓦上縱飛如鳥，雖則積雪滑溜難行，但半旬來修習『二十八宿搬天大法』這時卻在輕身提縱之際顯出了妙用來，一路飛躍只覺體內真氣不絕，每跨一步都試著加大落腳的距離。紅雪忍不住冒頭出布囊來瞧：「咦！才片晌功夫便來到城下….你內力進境神速啊！」
陳永華飛身落地，已然身在外城牆下匿身在一株老柳樹後；「外城牆有七門永定門、左安門、右安門、廣渠門、廣安門、東便門和西便門；進得外城還有內城，再者是皇城，共有七門天安門、地安門、東安門、西安門、大明門、長安左門和長安右門，紫禁城有四門午門、神武門、東華門和西華門，城上四座角樓都布署著禁衛軍….話說在前頭，進去容易，想全身而退則難說喔！」陳永華緊了緊裝束：「外城九門卻是從何處進入容易？」「嘻！從何處都難以進入….」
「若在往常啊！進外城只須化成九門提督的模樣便得了！進內城則隨意幻化那個太監也成….只是今遭我卻無力幻化！」「如此！說不得只有硬闖咯！」陳永華發現肩頭上有著輕微蠕動感，原來紅雪已爬出布囊倨在肩頭：「我罵你個不識天高地厚的小子！哪兒硬闖得？」大雪紛飛之中雖不見紅雪形貌，但見肩上堆著老高一坨雪，哆嗦嗦聲裡紅雪抖去積雪顫著聲說：：「亥子之交，戍軍交接….趁這空檔倒是可以混進去。」
如此捱了個把時辰，近子時雪飛得更疾了；兩隊外城守軍正在交接，紅雪竄出布囊，一道白光三蹦兩蹦上了城牆，攀上一名衛士身上，那衛士恍惚之間聽得個聲音嗷嗷嘈嘈響在耳根邊，又不住價望頸脖裡呵著森森寒寒的氣，那衛士倉皇跳踉怪叫連連呼道：「有鬼！啊…..有鬼！」兩隊人馬經此一變正亂著，突見一人一閃身欺近那名喊道有鬼的衛士：「擾亂軍心！該死！」出手電閃，那衛士應聲倒地。但見這人俊眉鷹眼虎背熊腰，玉面短髭，頭戴武生巾，身著青絹箭衣，手上纏根軟鞭，背著個箭囊…..卻不是「鳳尾龍鞭玉面郎」沈世官還能是誰？
沈世官一出手打昏了衛士，目光電閃四下一張，見條黑影如飛上了外城，正飄風也似掠過護城河….. 沈世官張口欲喊：「有刺客！」一道白光幽忽忽正向身前撲來，迎面冷颼颼如鬼似魅，心裡打了個冷噤：「素聞京城多魅….」不遑多想甩手抖開長鞭環環套套朝那魅影圈去…..那白影直如戲耍也似緊捱著鞭稍飄挪，正當著那黑影才過護城河，隔岸拋來一根長繩；那白影臨去嗷嗷嘈嘈怪笑數聲搭著長繩飄飄搖搖直盪過護城河去，一恍惚間沒了影跡…. 沈世官一時愣在當地：「是人？是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