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堡之離經叛道系列－－一撞情緣 (七)



「哈哈哈－－，哎呀，我那小石硯真可憐，回去後，我一定要好好的安慰他。」他會笑，不是笑石硯，而是笑杜子亭，笑他的多慮。

「寒靖哥哥，我來的時間是不是不對？」杜子亭是一臉的苦惱，不過在將發生的事同石寒靖講後，心情卻是輕鬆了不少，此時內心正巴望著石寒靖幫他想想辦法。

「你這麼認為嗎？」笑著反問，瞧他就是會胡思亂想。

「……」一時無言的望著石寒靖，這問題他若想的透，又何必自問幾遍去了呢？垂下眼的道出他的怯懦，「我怕姐姐會討厭我，因為如果我沒有來，石硯也不會錯認我是他爹，姐姐也不會為此發脾氣……」

「嗯，」了解般的點點頭，「還有嗎？」

抿了抿唇，想了想，最後是搖搖頭。

「小子亭，」他伸手撫向杜子亭的臉龐，見他是一臉的憂鬱，那很讓他不捨的鬱色，「放心吧，姐姐不會在意這種事的，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知道。」

「嗯。」看向石寒靖且應著。

「石硯渴望父親的心情就等於是你渴望母親的心情。」他很認真的道著，那種渴望杜子亭了解的，果真見他對他點著頭附和著，「如果你沒有來，可憐的是石硯，你可知道，他有記憶以來，就只有母親與他相依，我與裴叔只是他生活裡的過客，你來了，雖不能改變什麼，但至少能讓他高興幾天，有這樣的回憶不也美麗，只不過是少的可憐罷了。」

石寒靖話讓他附和的點點頭，這仔細一想，他的來到能讓一個孩子快樂，這也真的是足夠了呀！想他小時候，最期待的是一位姨娘來家中作客，因為那姨娘疼他，可惜後來嫁得遠，現在已經十來年沒見面的，「寒靖哥哥，石硯的爹是誰？為什麼不接姐姐他們回去？」

「嗯，這問題問的好，可惜我不知道。」

「這？怎麼你會不知道？」杜子亭訝異的叫道，覺得石寒靖在瞞他，「是姐姐耶，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這有什麼有驚訝的？」輕捏著杜子亭的臉頰，嫌他大驚小怪，「難道你知道你天劍門為什麼至今還無法晉升二流門派？」

「唔，不知道。」這種事時常聽爹提起，但他總因幫不上忙而每每的便聽過就算了。

「這便是了，小子亭，這樣的道理你懂了吧？」

「嗯，懂了！」撥開石寒靖的手，捏的會痛呢！「可是姐姐未婚生子這也太大膽了吧！姐姐為什麼不住在家裡？是你爹娘不原諒姐姐嗎？」

「這個可考倒我了，」伸手又捏向杜子亭的臉，但被杜子亭揮揮手撥了開，所以便覺得好笑的放棄了，「這件事有點複雜便是了，我只能說姐姐和家人鬧了點意見，在這種因素下出生的小石硯就可憐囉。」

「寒靖哥哥，你不幫石硯找爹嗎？」望著石寒靖，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人海茫然，怎找？再說，姐姐不許我管他這事。」還說什麼動之以情勸之以理，這套對石寒玉怎行得通。

「……」嘟起嘴，心底覺得石姐姐太自私了，「石硯真的很渴望有爹……」

「知道，寒靖哥哥當然知道。」輕言安慰著他，也輕輕抱著杜子亭往懷裡靠。

「寒靖哥哥……」

「嗯？」

「我們幫石硯找爹好不好？」

「嗯。」他應了。他能夠理解杜子亭的感傷從哪來。

杜子亭垂下眼，他喜歡石寒靖這樣抱他的感覺，有時也真的有股想緊緊抱住他的衝動，可是，哎，他是個畏俗的凡夫俗子……

挪著身子，找個覺得舒服的姿勢，闔上眼，靜靜的享受石寒靖給他的溫柔關懷……

『哈－』杜子亭的反應動作讓石寒靖會心一笑，杜子亭的心思很好猜，石寒靖當然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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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屋，最高興的莫過是石硯了，瞧他這會早圍著杜子亭繞圈圈了，稍早前的事早丟一邊去了。

「小姐，這些燭油，裴叔就跟妳擱進柴房了。」裴叔手提沉甸的燭油就往一旁的柴房裡去。

瞧著裴叔的背影又見著眼前的石寒靖，另一邊的石硯正和杜子亭一同分享石寒靖送他的零嘴及小玩意。

「姐姐，這些布料和針線是你要的，還有其他的在車上，待會裴叔會拿進屋子。」輕搖著扇，若有所思的道，「姐姐，你帶著石硯住在這，總會引來麻煩的。」

上了鎮才知道有些無賴偶而會過來這想調戲他姐姐，這讓石寒靖很不愉悅。

「哼！」嗤鼻一聲，石寒玉怪他多慮。

抿著唇，石寒玉的態度讓他心生薄怒，「別仗著你有本領，石硯可沒有。」

冷了石寒靖一眼，且不理會他的不悅，身子一轉的便轉進屋中。

「……」撇撇嘴，石寒玉的態度總是讓人覺得無奈。

「舅，你看。」

這會的石硯正揚著手中的零嘴及小玩意朝石寒靖奔來，有著天真的笑容及興奮。

「呵呵，喜歡嗎？」彎下腰含笑的問著。

「嗯，喜歡。我要拿去給娘看。」話落，掩藏不住的興奮就這樣連跑帶跳的跑進屋中。

「寒靖哥哥，石硯很高興呢！」給他一些零嘴及小玩意便讓他高興的很，這讓杜子亭的心情也跟著高興了起來，「姐姐呢？剛還在的不是嗎？」會問，是擔心姐姐真的討厭了他，所以才不願意見他。

「在屋內。」


「怎麼了？」怎瞧石寒靖心情不好似的。

「沒什麼，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倒是你，沒事走那麼遠的路一定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我……不用了。」大白天，他怎麼好意思跑去休息。

瞧著杜子亭那略帶的倦容，也大抵知道他是羞怯了，轉意便道︰「既然這樣，那陪寒靖哥哥吹吹風，聽聽這片竹林的聲音。」

「好。」

跟著石寒靖坐在一旁的竹階上，身體被石寒靖拉過去貼靠在他的懷裡，手還被輕握著，對這一切，他從沒抗拒過，心情也由最初的尷尬轉變成現在的依賴。

「寒靖哥哥，姐姐真的不會討厭我了吧？」

「是姐姐跟你說討厭你了？」還在胡思亂想啊！

「沒有。」

「既然擔心，那我找姐姐問一問她討不討厭你。」

「不要。」當面問的膽他更沒有，「我只是…只是…」

「好了，」手往他頭上摸去，笑他的多慮，「帶你來這又不是給石硯當爹的，瞧你緊張成這樣，別太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這樣會很累的。」

聞言，杜子亭是噘起嘴來，就是因為對自己沒自信，所以才會處處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寒靖哥哥，我好羨慕你。」

「是呀，你是該羨慕崇拜我，若是我不敢，今天你恐怕還在杜家當個小可憐。」話落的同時，親暱的將杜子亭用力的抱緊著好幾回，就是要告訴他他的情意。

「……」聞言，卻是無言的垂下眼的心忖道︰『是啊，若沒遇到石寒靖，在杜家他是個沒人理沒人愛的人，外表雖然光鮮，但又有誰在乎關心他呢？從有記憶來，他便渴望著被人關懷疼愛，可是如今這情愫卻是建立在愛情上，男女之間的愛情是自古來不變的定律，那同性之間的感情呢？是不是也可以？哎…為什麼愛情是這樣的讓人苦惱？』

感到石寒靖很安靜，眼一抬，卻見石寒靖的眼神好深邃，他一個失神，唇已被佔去……

他清晰的感受著心跳的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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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轉眼醒來，竹窗外已是一片黃昏，窗外還隱約的聽到石硯的笑鬧聲。

杜子亭掀被下了床正穿著鞋，唔，他記得後來他還是睡著了，是石寒靖帶他進來的吧？可是這些就沒印象了。

石硯的笑聲越來越清楚，且帶著跑跳的聲音。

「大哥哥。」石硯帶著天真的笑蹦跳了進來。

「石硯。」瞧石硯跑的滿臉通紅，猜想他一定是玩了好一會了。

「裴伯伯說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爬上床靠在杜子亭的身旁，一雙小腳在那晃啊晃的。

「喔。」抓抓頭髮，咦？他的髮帶呢？

「大哥哥。」

「嗯？」奇怪了，哪去了？該不會掉在床底下去了？

「你為什麼跟舅舅親嘴啊？」兩隻小腳還是在那晃啊晃的，小手往屁股底下拉出一條帶子，「大哥哥，你看。」手裡拿著帶子正向杜子亭獻寶。

「……」臉一紅…原來被看到了啊，不知該怎麼回答石硯這個尷尬的問題，抬起臉瞧著石硯，原來髮帶在他手上，想取走他手上的髮帶，可石硯卻跟他玩似的將髮帶往後藏，「石硯。」

「大哥哥你說嘛，為什麼你要和舅舅親嘴？為什麼？」小小的嘴噘了起來，小小的心靈有了受傷的感覺。

看著小石硯，杜子亭真的不知道他該如何解釋這個尷尬的問題，即使對方是個孩子，但該說些什麼解釋的話他也不知道。

「你說為什麼呀？你說嘛！」髮帶緊握在手中，就是不想還他。

「啊…因為…因為…」皺著眉頭，他該怎麼說啊！？

「因為什麼啊？你快說啊！」他催道，眼眶也有些紅了。

「因為你舅舅人很好，所以…所以…」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來，該怎麼對一個孩子說他為什麼與一個男人親暱都讓他覺得困難。

「我不喜歡舅舅了！」噘著嘴生氣了。

小孩子的脾氣來的無預警。

「……」無辜的看著石硯，他不討厭石寒靖親他的嘛，他這孩子在生什麼氣啊？

愣在那，杜子亭一時也不知道他該怎麼辦，適巧石寒靖正探了進來……

「你醒了。咦？石硯怎麼了？」瞧了杜子亭一眼又望了石硯一眼，便覺的是有事了，「小子亭，石硯怎麼了？」

「啊……這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

一笑，算了，問問這個小石硯吧！「石硯，你怎麼了？生誰的氣呢？」蹲下身與石硯平視，就瞧石硯噘著嘴氣嘟嘟的。

「哼！討厭、討厭！我討厭舅舅了！」扭過頭的氣著。

「喔？為什麼？」乾笑幾聲，真令他意外的回答，石硯不是最喜歡他這個舅舅的嗎？

「大哥哥是我的！」尖叫著，稚嫩的臉蛋都紅咚了起來，「我的！」

「是舅舅的。」這孩子在跟他開玩笑吧！？

杜子亭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就怕石硯的童言童語讓石姐姐聽到，若被聽到了，他哪有臉再待下去。

「大哥哥是我的！是我的爹！」氣嘟嘟的叫著，淚珠更掛在眼眶內。

「……」抿起唇，好心疼這孩子，這孩子還真是可憐，可是他能有什麼安慰話？再去與姐姐爭吵嗎？若讓石寒玉狠了心的悄悄帶著石硯遷居，那豈不更糟！

杜子亭一臉的無辜，就怕石硯還錯認他當爹，他不是而且也不像嘛！

「哇啊－－」

突然的，石硯卻放聲大哭了出來，石寒玉就這麼靜悄悄的走了進來，那表情可真是冷淡淡的，看不出她是否不高興了。

「你們先出去吃飯吧！別等我們了。」看著正嚎啕大哭的兒子她卻只是在旁看著，並沒有打算安慰的意思。

「姐姐……」想多言的，但石寒靖還是隱忍了下來，拉了呆立一旁的杜子亭出了去，且閤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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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回頭看著杜子亭，怎見他又鬱著一張臉？「被石硯嚇到了？」

「寒靖哥哥，石硯好可憐，他爹到底在哪裡？」眨了眨眼睛，怎麼覺得鼻頭酸了起來？

「不知道。」輕嘆的回了，想他石家堡的人脈也廣，可就偏偏對這事沒線索，「怎麼？哭了？」

「……沒有。」眨了眨眼，眨回眼中的矇矓。

「想哭就哭，不會有人笑你的。」搧著風，說說風涼話，心情悶嘛！

垂下臉的搖搖頭，他並不想哭，只是覺得心好悶，鼻頭有些酸澀而已，「姐姐會不會打石硯啊？」還在哭呢，他好擔心石硯會挨打。小時候他若哭個不停，二哥就會教訓他一頓，結果反而讓他哭的更大聲。

「不會，姐姐不會打孩子的。」將杜子亭的髮絲攏後的問道，「髮帶呢？」

「在石硯那。」

「難不成你小時候哭個不停會挨打？」

「……嗯。」他輕應著，被攏後的髮絲又隨著他的低頭動作垂了下來，他的頭髮才過肩膀，不長的，為了方便整理，「二哥他不喜歡我，可是我總覺得他比我幸福，至少他還有見過娘的長相，而我卻沒有。」

「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隨便打人就是不對。」心底有著不舒服的感覺，這杜子然真是太可惡了。

扯扯嘴角，杜子亭沒提話，對二哥的欺凌他雖感到委屈，但也不敢反抗，因為越反抗，他打的更兇，而爹從不管，大哥更別提了。

「少爺。」是裴叔。瞧他正緊張的湊了過來，石硯的哭聲也讓他引頸長盼，憂著呢。

「嗯。」

「裴叔叔。」

「少爺，這小少爺要不要緊啊？哭的這麼大聲，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小姐罰了嗎？」哭的他都心疼不捨了。

「哼哼，」苦笑兩聲的指著杜子亭道：「問問這位小爹爹吧！魅力這麼大，迷的石硯都不要我這個親舅舅了。」

「啊？」這怎麼一回事啊？

「寒靖哥哥－－」杜子亭失口叫道，石硯錯認他是爹這事擾得他心好煩，現在他好擔心姐姐討厭了他，甚至怕姐姐待會出來會道出叫他離開的話，而他還開他玩笑，太可惡了！

「嘿嘿，讓石硯叫聲爹過過乾癮，不也是美事一樁？」還真會扯啊！但也很自我安慰的說辭。

「可是、可是我不是啊！」急著嚷著，這算什麼美事一樁嘛！他在這怕著會被姐姐討厭趕出去，那孩子還在那頭哭著不停，這真的算是美事嗎？怎麼他一點都不這麼認為！？
想回頭找石硯安慰安慰他，可是一想到姐姐那冷淡的神情，一顆心又冷了下來，只敢想不敢做。

「瞧你緊張的。」帶著杜子亭往客廳去，瞧他這模樣是有活力多了，就是因為沒有活力，所以才會時常鬱著一張臉，這樣對身體怎會好？「既然是過乾癮，就沒人說你是了，不是嗎？」

「是沒錯，可是石硯好可憐，我想……我好想安慰他。」後頭的話說的好小聲，可是他是真的想這麼做，雖然只是想而已。

「嗯，晚些時候吧。」有些感動的揉揉杜子亭的頭，只是他的善良讓他更惦著杜子然的可惡，他非幫杜子亭討口氣不可。

「！？」噘著嘴的揮開石寒靖的手，做什麼揉他的頭呀！他又不是小孩童了。

「哈哈－－」笑著。什麼時候連頭都不能碰了？「晚些時候你再去安慰石硯吧！」

「嗯……」他很想知道石硯的爹為什麼不要他，聽那哭聲多可憐啊。

眨著眼，鼻頭仍覺得酸澀，那孩子多像小時候的他。

當渴望的心變成渴求後，再來是不是就會和他一樣的變成不敢想呢？

很想幫石硯，很想啊……

稍後沒多久，就見石寒玉和剛哭完的石硯出來，雖然石寒玉什麼話都沒說，但見石硯噘著嘴的還他髮帶，這看在杜子亭眼底可真是苦悶，安慰的話也衍生不出口，見石硯坐在身旁要一起用餐時，他想，安慰的話就晚點，晚點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