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06 15:12:13綠牡蠣
五樓禁區
我見過指導教授的妻子一面,那是七月裡的一個黃昏。當時我走出研究室,步下階梯,目光與階梯上的女人交接。女人牽著一位臉色陰鬱的邪氣小女孩站門口階梯上等待。這小女孩我很熟悉,因為在研究室桌上有張照片,坐在旋轉咖啡杯裡的女孩有著一模一樣的神情。教授的妻子輕輕地點了頭,浮現一個令人不安的微笑,我想她不認識我,這微笑是不具任何意義的,僅僅是對陌生人良善的表現。女人有浮腫的眼袋,像隨時處於哭泣過後的狀態,很有悲劇演員的樣子,而捲曲粗糙的頭髮,則是長期受到陽光的折磨。那小女孩的眼神尾隨著我,彷彿擁有監視與詛咒的詭異力量,像是知道了某些事。我突然臉紅,緊張不安,在心裡偷偷畫了個十字後,便快步離開,因為只要再一次承受這些怨懟的注視或無害的微笑,便會讓我更趨近、符合一個悲哀罪人的身份……
載於自由時報花編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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