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果可以重來，妃娟 我還是愛你

一個人的環島：每個人都在找一條，只有自己懂得的路

(摘要)

女兒，我想告訴妳，不管妳最終做了什麼選擇，不論世俗眼光是否贊同，我想掌握自己的人生，便是之於妳最好的意義。總之妳是誰，要比妳做什麼來得更重要。

環島，這是我的夢想，即便有再多的人能夠陪我一起走，但也只有我自己能夠走完屬於我自己的這條路。不去也沒關係，但去了，於寫墓誌銘時，會少一條憾事。

(內文)

要體會生命的短暫就一定要活得夠久，所以我才能說這個故事

我必須來說那晚發生了什麼事。之前我怕我的說明會激化我跟妳媽的對立，也怕對你產生副作用，怕會影響你的成長，甚至影響婚姻，所以我都沒說。我現在剖開我的心，來跟你講講這些日子，拔跋是如何因為愛你們，而強忍，而越來越不敢跟妳們講話。那一天，真的是一切失誤的總合。我一直没跟你講過，過去這些日子，我大槪就是在每個月匯款给她時、地震及寒流來時，發簡訊给她。因為我不敢跟她講話。

從事情發生以來，我就不敢跟她說話，所以我才發簡訊給她。不知你記不記得，那時她還住板橋家，每次她晚歸時，我也都是發簡訊問他需不需要去載她。如果我敢跟她說話，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妳没注意到嗎？我也慢慢不敢跟妳講話，我也幾乎都是用簡訊連络妳。

我說一下，為何自發佈疫情三級警戒以來，我會密集的發簡訊給妳媽媽。妳也知道，媽媽還在板橋家的時候，我就開始看聖經了，後来她到台北家，那時我每夜想著她，那時我讀聖經是想有共同话题，好讓我們能破鏡重圆。但後来，這成了習慣。那時的我靠著讀經與大量的工作，我可以暫時不想媽媽而入睡。但2021以來，這招失效了。

2021以前，我雖一直想他，但每晚我仍可睡三、四小時，時間來到2021三月，那時我只要閉眼就覺得有人在我旁邊，但一張眼就沒有，就這樣，我一天可能只睡二、三小時。一直到四月底，那個一直在我閉眼時才出現的人突然告訴我說「去告訴她，你愛她，不然來不及了」。

我知道妳媽媽沒什麼好怕，我若怕她怎麼會娶她，但那個時候，我就是不敢跟妳媽說話，或許我太在乎他了，我怕我一開口，他會更生氣，那我就完了。我怕我一開口，她若開始哭泣，那我該怎麼辦才好呢？我想在家𥚃跟她溝通，但怕她在你們面前跟我翻臉。我想在你們都不在的時候，例如上班的捷運上跟她溝通，但怕她在陌生人面前跟我翻臉，所以所有到嘴的話，我都吞下下去。

話說回來，你不覺得那個人是來跟我示警的嗎？他到了四月底，突然開口跟我說「告訴她，你愛她，不然來不及了」。後來我想那個時間點，那個當下，華航也好，萬華也好，都是五月上旬爆發的，而這些確診者何時感染的？大約就是四月底。而四月底就是我開始密集發簡訊給媽媽的日子。加上時間來到5/15政府發布三級警戒，加上他所在的上班地點有確診者，你說我會不會緊張？我會不會耽心他？我愛她的心，從沒變過及少過。

妳不知道我跟妳媽是民國幾年離婚的吧，因為我們離婚後，仍然生活在一起，加上我們都沒說出去，所以妳不會知道。妳媽是為了買台北的房子，才跟我辦離婚。你自己想想，爸爸有趁機從那時起就在外花天酒地？有開始搞小三？有不養家?我們到處去參加社區營隊，我們還去宜蘭好幾次，還一起參加三叔叔的婚禮，我每天省吃簡用，我每天一定都跟你們母女一起過。

  我一直認為我們的婚姻關係是在的，不然你想想，我們二人其中一人為何不是在當年就搬出去？而且他當初是說這是為了買房子的假離婚，她不會對不起我。這的確是我們二人之間的事。此時此刻我把壓在我心中的話跟妳說了，然後我也要跟妳說，就跟我忘不了妳且愛妳一樣，我忘不了她，我不能沒有妳媽媽。

我想你會知道我們離婚，應該是媽媽決定要搬出去的時候了。從她搬出去至今，你應該可以發現，爸爸仍是一個人，爸爸並沒有去花天酒地，並沒有去做對不起她的事，因為我愛她。

我想在我敢跟他說話之前，我只能靠簡訊聯繫她，讓她知道我想她，不過我會減量的，因為我一直相信愛就是成全，所以我才會讓她搬出去，而沒阻止她，她若不喜歡我發簡訊給她，我會減量的。妳也許想問，為何我不裝line，可以用line跟媽媽連絡啊，如果不敢講話的話。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裝line嗎？公司這麼多長官或同事都問我為什麼不裝line，這你的知道為何嗎？我現在想跟你說，我為甚麼不裝line。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妳們還小，我怕會影響到你們的成長，所以有些事，我都沒說，我不知道媽媽有沒有跟我你們說，不過你們二十歲了，還好上帝眷顧，你們都沒走歪，那麼我想我是可以講一些從我的角度所看到的。你願意聽嗎？希望我沒記錯，如果與媽媽的版本不一致，請妳以媽媽的版本為凖。

不過在講往事之前，我想起我曾經有幾次，半夜走進媽媽房間，我想跟她道歉，但嘴巴就是動不了。你知道嗎？看到受耶和華眷顧的她，睡的如此安祥，我就想說讓他躺下時不會懼怕；讓他睡覺時睡得香甜，應該是此時此刻，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看著他熟睡的臉，那是件幸福的事。所以我又走回和室房，七月的和室房很熱啊(只靠一隻風扇)，但只要有你們，I am ok。

以下的事，我今天會說出來，只是希望在我倒下之後，有個人知道事情的另一個面相。我不是要解釋或脫罪，因為都那麼久了，就算脫罪，也造成損傷了。

你記得那天我們為何突然爭吵嗎？其實我比你還莫名其妙，我先說，我此時不是要反駁媽媽，我剛有說這是我的視角。那晚，媽媽本來不知在向妳求証什麼，講著講著，突然媽媽就不太高興，而且就在你們面前問我說「你為什麼裝line在連絡女生，我一直聽到line進來的聲音」。

事發之後，我一直想請媽媽告訴我，為何在女兒面前這樣問我，因為我不希望我永遠躺下時，仍不知道答案。我捫心自問，自我娶媽媽為妻以來，我沒再正眼看過女生，就算我們為了買房子不得不辦一個假離婚，但我可沒趁機拋棄她，我仍全心全力且無怨的愛你們。我天天都想給你們最好的，所以媽媽到底是看到啥？或是有人跟他說了啥？以致必須在你們面前這樣問我？而且就算我有在連絡女人，你媽媽也可以私下先找我談，何必在女兒面前就這樣問我？

我的襯衫穿到衣領破掉，我的內褲穿到會自動溜下去，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小三，我花在自己身上的錢一天可能不到100元，所以你媽在你們面前這樣問我時，我的理智線斷裂了，一開始我只是大聲反駁說沒有，但你媽說，你反應這麼大，一定是有鬼。

然後她説她要打電話叫我媽來評理。我心想父妻吵架叫父母來幹嘛？怕不夠亂嗎？難道我媽來說句他沒用line連絡女人，你就信了，那這樣子我說的，你為何不信？於是我把她從電話邊拉開，此時你媽就説我打他。我那有要打他，我發過誓的，所以我沒有要打他，我是想把他拉離電話而已，但你媽不信，他一口咬定，我就是暴力

我脾氣是不好，但那天會生氣是因，我妻子在我女兒面前問她老公，為什麼用line連絡小三，我脾氣是不好，但我沒有想用暴力，我是把我妻子從電話旁邊拉開，因為夫妻吵架叫雙方父母來，只是更亂而已。這是我的視角所看到的。

爸爸再説一次，我沒有要用暴力。那晚我沒想到我居然妻子懷疑我。其實你想想，不要說我們辦離婚前，就算辦離婚後，你認為爸爸身邊有女人嗎？是有女同事、女同學，但他們不是我的女人。你自己想想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們離婚的？是妳媽搬出去時，而我有趁機胡搞瞎搞嗎？沒有，因為我愛我的家，愛我老婆及女兒。

為了自清，我隔天有把手機要給媽媽看，但他不看，他不理我，我說為了證實我的清白及我沒對不起你，我不會裝line。所以至今我仍然無line。媽媽對暴力非常的恐懼也很排斥，他或許把我拉他的動作視為暴力，這我自知，所以隔二天，我有要跟他解釋，但他不聽也不理我，我道歉也沒用，我連跟她講了好幾天對不起，但她都叫我 走開。

媽媽搬離板橋家去台北家前有跟我說，給我三個月觀察期，期間內不可説謊不可暴力，這個我全有做到。但那三個月是我最忙的時候，是我瘋狂大加班的時候，或許媽媽認為我是故意在躲避觀察期，所以觀察期一過，他就說他要搬到台北。後來你來跟我說，你也要去，你記得我怎麼回你的嗎？我說只要你可以更好，我會放手，我說若不習慣，就馬上回來。

我也是跟媽媽講同樣的話。因為「愛」，所以我幫她把行李提到樓下，我不是趕她走，而是希望她可以更好。然後每次匯款、地震及寒流來時，我就發個簡訊給他，而他從來未曾回過。

説到這裡，我突然想起有一陣子。那時並非我的瘋狂大加班期間，那段日子，假日我醒來，媽媽已經出門，總是很晚才回來。非假日的上班日，我們一起出門，但他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從九點半十點半到十一點半，他只要晚歸，我就發簡訊問她要不要我去接他，但他從來不回，或許就是這樣，我説或許，我就越來越不敢跟他講話，因為我會想他一定還在生氣才這樣躲，才這樣不回我。我曾經我有準備一些點心要給她晚歸時吃，但怕怪我說這麼晚給他東西吃是害他變胖，所以我就把這些點心丟了。因為沒拿出來沒事，一拿出來反而出事。我怕再次吵架也怕她哭。我不是在怪媽媽，因為他從不知道我有凖備這些。那個時候我會在特定日子，例如情人節、母親節或過年之類的，我凖備鮮花、紅包及蛋糕之類的，但從九點半一直等一直到十一點半，我只好把這些東西給消滅。我笨啊!她不回我簡訊，我可以去捷運站等她啊，不過有好幾次，我到捷運站等她，等了好久，等不到人，於是回家，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她。

是我不敢跟他說話，才有今天的這個局面，這是心病，我知道，有人說，若媽媽先開口説一句，那我應該就可以接話下去，那麼應該就敢向他說話了。所以，你知道嗎？我多麼希望他可以打電話或彼此見面時，問我一聲，你近來好不好？或者問我說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對我而言，我們是假離婚，就算是真的，你的媽媽，我永遠不會將之視為敵人，因為我深深愛過他，至今未變。所以當我聽到那個聲音說「告訴他，你愛他」時，我就瘋了，沒顧慮到他的感受，才連發簡訊給她。不過，我會這樣是因為中華電信總公司有人中了，她就在那附近上班，是因台灣沒有疫苗，是因為我怕失去他，我不想聽到任何讓我驚怕或崩潰的消息。

我補充最後一點：我們辦離婚是為了買房子，而非我不愛她，相反的，我仍深愛著他，所以在疫情緊急之時才會一直發簡訊給她。不過顯然發太多了。且離婚後，我們仍一起過活，直至她突然跟我說「我要搬出去」。不管是離婚前還是離婚後，我都沒有不養家，我每個月匯錢給她也去繳她的房貸。你每個月的錢，含額外需要的，我也都有匯給你。

我只是不敢跟妳媽媽說話，這個家才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