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與樹的情緣
致長期關愛、支持我的知音好友:
今日貼網的2篇專欄「飛吧!青春的伏筆」和「鳥與樹的情緣」,乃因應報社來信:「本報已接獲多次讀者反映,編者為請寫與金門有關事務,謝謝。」我火速趕稿,在3/10和3/12補寄給報社的篇章,按報社寄來的刊登日期班表,它們應
在3/24前刊登,但至今仍未見刊登,且本人也未接獲報社寄來4月份的刊登日期班表,這意味著我足足寫了11年的專欄,將告一個段落了。
未來,我的「鐵腿的漫遊筆記」將追著風、追著翅膀、追著膽量與絢麗,持續書寫。因為有您的關愛與支持,轉彎行的前路,我相信它會越走越美。後續我貼網的篇章,將偏向更多抒情風,與我正在進行的多元創作緊密結合,我正日夜趕畫的歐洲10國繪本,每一本都連結著我的前路。按我的計畫表,今年要走向歐洲國家,進行一座城市蹲點一個月的深耕計畫,並延伸走向蹲點城市的諸多鄰國,進行更多探索,當完成新創作後,我會再接續走向北歐諸國,繼續延伸下一個階段的創作計畫。敬請親愛的知音好友,繼續支持我,在此致上萬分謝意。
<鳥與樹的情緣>
◎歐陽柏燕
我常翻閱父親以金門為背景寫的一本書,有時也會向他借日記看,因為父親從年輕時便每天用毛筆寫日記,數十年堅持不輟,他的書和他的日記,因此變成非常珍貴的戰地生活史料。一箱一箱的日記,一年一年儲存累積,床底擺不下,就一箱一箱堆疊在臥房一角,歲歲年年,越築越高,成了我眼中的寶塔。
寶塔裡的人生縮影紀錄,精彩至極,我讀完向父親借閱的日記,忍不住對他說,
您經歷的生活如果編寫成劇本,拍成一齣戲,一定讓人又哭又笑。父親淡淡說,他們那一代的人,生活就是戰鬥。然後父親說起我出生前後的一些事,當時雙親都在料羅「柏村國小」任教,祖母住在歐厝,每逢假日,他們要回家時,得從料羅走到山外,然後搭公車到後浦,再從後浦走路回歐厝。歲末天寒,母親挺著大肚子,努力在寒風中走啊走,我在她肚子裡踢來踢去,還好撐到家,母親躺在熟悉的床上,我才呱呱墜地。
父親說,我的出生像一隻燕子,從柏村飛出來,所以替我命名為「柏燕」,後來一樣的冷天,一樣的長路,一樣得靠雙腿走,因為我還不會飛,雙親輪流抱著襁褓中的我,從歐厝走到後浦,搭一段公車,再從山外走到料羅,途中我肚子餓了,哇哇哭,母親還得停下來餵母奶,一條路走走停停,更長了。
後來出現一個轉機,每逢假日,總有一輛吉普車自動準時開到校門口,接我們回家,父親被禮遇邀請坐在前座,遇到憲兵盤查,不但沒事,還會接到對方立正、致敬禮。父親筆下的真實經歷,是戰地人生的另一頁傳奇,我一邊讀一邊笑,心裡想,父親把當年的情景據實描繪,讓我讀到一則幸運搭便車背後暗藏的美麗愛情故事,它何嘗不是戰地「軍愛民、民敬軍」的另一種更人性化的傳奇!
我想寫的「鳥與樹的情緣」,不僅是戰地故事而已,在昇平年代,在地球的一端,有無數的鳥,繞著不同的樹盤旋而飛,有時棲止,留下一些不同顏色的羽毛,飛啊飛,有緣的人撿拾起來,總會讀到一些令人動容的訊息。
我記得在南法里昂(Lyon),我邊走邊錄音,真誠錄下自己沿途的觸動與感動。後來錄到一位來自哈薩克斯坦(Kazakhstan)朋友的心聲,那段錄音我每次聽,都會聽出更深一層的含意,因為戰爭的緣故,獨自來到法國的朋友,展開了和過去完全不同的生活,哈薩克斯坦變成只能緬懷的過去,而未來,還在等待新的連結。一個新朋友,讓我視野延伸到很遠的地方,我一邊拼音唸Kazakhstan,也複習著曾讀過的唐努烏梁海、俄羅斯、蒙古等地理知識。一番交流,分開時,我問了哈薩克斯坦朋友工作的地方,我心裡默默在想,下次再見,我要對他說一個故事,那故事是父親書中寫出來的一個真實經歷,也許一個不夠,說完一個還可以再說一個,一直一直說下去,因為地球是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