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天與地的飛翔
我把自己包裹得像一隻花熊,站在街口等友人來載我去吃午餐,冷風與低溫一再創新低,我的工作熱度卻一再創新高,冷與熱的交替,特別是在夜半時分,總是循環出ㄧ些新創意,誘發出我更深的期許與戰鬥力。近期因為咖啡癮沒再犯,不用承受那怪癮一來,眼淚、鼻涕齊流的慘狀,於是,我可以開心又放心的煮咖啡、冲咖啡、泡咖啡,不分晨、晝、昏、夜的讓它陪伴我工作,支撐每一刻心情微妙的變化。在冷天中等待著溫度回升,準備搬家去鳳翔新村時,我心中盪漾著再續前緣的喜悅。因為那位在九十四巷的一棟三樓透天厝,我去年返鄉擔任創作課程時,曾在那短居過一段時日,這次竟然有緣再搬入同一棟樓屋。
我在行事曆上密密麻麻寫著工作日誌,天越冷,我的夜拉得越長,包括特別關注「飲食男女──好遠又好近」電影的最新進展,製片徐董的規劃越來越宏觀,除了努力推向金馬影展及開幕影片的雄心魄力外,此影片也扮演著以飲食文化向全世界推廣台灣的使命,金門如果能帶著酒香搭上這一次飛航,也會航向更遼闊的的天與地。
一日,我和友人在離鳳翔新村不遠的一家日本料理店用餐,我只點了一碗麵,我說:「因為夢想越築越大,人將會卻越來越窮,我們都要盡量節儉度日。」友人獨立支撐、艱辛的把女兒送出國讀書的困境我完全理解,金門島嶼孕育出來的子女,有鬥志的人都會想飛,飛到遠遠的天涯海角去尋夢;我自己也曾在青春歲月時恨不得長出翅膀飛走,那時家住金城新莊一巷一號,我常站在陽台上面對著對面的育幼院,恨不得自己是孤兒,因為孤獨的鷹才飛得高飛得遠。我安慰友人說:「就全力支持女兒的夢想吧,在天與地之間,我們當下只能站在一小塊土地做一件事情,每一個階段、每一步都只有當下,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話說到這兒,手機的簡訊聲響,是千羽從台北發來的,他寫說:「知道你有你的選擇,以及隨之而來的角色、負擔、生活,我也會有我的。」當我與友人分享自己的心路歷程,友人又多點了一份壽司、一碟煎魚、一碗茶碗蒸,因為我們得彼此打氣,鼓勵對方,也珍惜每一個可以品嘗美的悸動剎那。
夜裡,我調出之前完成的諸多畫作,希望它們能刺激我更新的創作,我在寫給徐董與惠怡的信中說:「跨年倒數計時,金門超冷的。只好躲在室內從網路上看繪本,搜尋了三十幾本自己喜歡的作品,也添購了一批顏料,準備好好來進行繪本創作。記得自己第一本繪本『童話發芽了』就得獎了,比賽總評審王行恭老師喜歡我的作品,讚美說:『作者的概念,充滿了想像;每一個詞句,都存在著豐富的美感,卻又遠離了文學表達的邏輯。每一個畫面,色彩豐美而誇張,用色大膽卻又不失想像力,令人驚喜不捨,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的大道理。《童話發芽了》竟然是如此這般的一本創作童書;很難在世俗的概念裡,談到類似的作品,也很少在市場中,發現相同的視覺體驗。』;我也看見新聞稿寫說:『歐陽柏燕天馬行空、隨性且創意十足的參賽畫作,讓比賽總評審王行恭大加推崇,並有感而發地表示,國內的兒童繪本都被賦予太多的教育重任,看到歐陽柏燕的繪本,他很羨慕有人可以這種方式、色彩,天馬行空的作畫。』但我的繪本卻一直無法順利出版,包括後來完成的《提琴鳥》、《水鐘人》也是一樣的命運,但這完全沒妨礙我繼續創作的動力,因為朝「對的創作方向」去發展才是我更看重的本質,當我閱讀著網上收集來的三十幾本自己喜歡的繪本作品時,我更堅信,一本優良繪本的創作及出版,是作者也是讀者的幸運!為了這一份難得的幸福,我只能繼續堅持。」
在天與地之間,心路,是一條豐美的路,我繪本裡的提琴鳥、小跳芽、小羽毛、巴士先生、水鐘人都想飛,都想去經歷春夏秋冬的美麗變化,當小跳芽安心的沉睡在溫暖的泥土,等待循環新生命時,我也好想為住在崇明島的愛貓「妙妙」再構思下一本繪本,我要讓牠在天空裡飛,飛進我的夢裡,我也要長出翅膀,陪牠一起踩著白雲,翩翩飛翔在可愛的繪本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