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躲在家吹冷氣趕進度看DVD
因為是借來一段時間的片子
[在世界中心呼喊愛]
片子一直是處於回憶的灰色調
就要結婚的男主角還活在過去的世界
很難想像他的未婚妻過的是什麼生活
活人無論如何是打不過回憶 打不過死人的
愈看愈生氣
生命不是用來浪費 回憶更不是只用來悲傷
對於那些不知珍惜現在的笨蛋
無論如何叫我流一滴眼淚是辦不到的
主題說的是純愛
可見純愛只能活在回憶中
純愛抵不過現實的侵蝕

那麼…
現實生活中的愛就不純了嗎？

是的…
很遺憾的…
這是在反覆問答後給自己的沮喪答案
就算回到我的少女時期
叫我不考慮什麼現實條件去談戀愛似乎也辦不到
我的骨子是現實加理智構成的
這樣的人有容易尖酸刻薄的個性
不過…
誠如貓玲玲說的…
「(女)人在過了一定年紀後會變得天真」
我也明顯地發現自己有天真的傾向
整天看來傻呼呼沒煩惱地呵呵笑
真沒煩惱嘛…也是有的
只是不太重要咧^^

「人除了生命和快樂 沒什麼好失去的」
書上看來的…出處忘了…

在許多死亡消息成為新聞的最近
我不斷回想起一個學妹的笑容
我記憶中最接近天使的笑容…

講話永遠溫柔 帶著淺淺微笑
只是看來臉色較為蒼白的她
和其他人並無不同地半工半讀
有時在聊天中偶爾驚訝於她的早熟
卻不知那是與病痛纏鬥多年得來的高EQ
那時我和同學剛找到滿意的新租屋處
同處打工的學妹們相約要來參觀
突然她就神祕兮兮地拿出一個禮物袋
說是慶祝我們喬遷之喜的賀禮
當時的感覺有點突兀…
搬家對學生而言這麼稀鬆平常的事
沒人因這理由送禮
加上和學妹並不是特別熟
不過是上班打屁嘻嘻哈哈的情誼
但我和室友還是高高興興地收下了
心想…這個學妹是有點不同的…

禮物是一支夜光的粉筆
她高興地描述著…
「可以在牆上畫星星，燈一關就可以看到星空唷~」
是呀~我們都可以體會這樣的浪漫~
我們說了…
「一定要來唷~ 來過夜吧~」
她們也說了…
「會呀~ 一定的~」
如此這般平常的約定
雖然不是隨便說說
我們也都忘了要說定日期
日子就這麼過了下去
總以為約定有實現的一天

幾周過去…
那天 在休息時間不斷聽到她的咳嗽聲
大家也都叮嚀著…
「感冒了嗎？要記得去看醫生唷~」
「保重呀~要不要休息呢？」
諸如這般平常的問候語
直到下班時也開開心心地道別…
「再見囉~記得去看醫生唷~」
「嗯~再見~再見~」
沒人想到這是個不尋常的周末
更沒人想到這竟是最後的道別

照例星期一又開始著有點疲倦的早晨
大家各自進行手邊例行公事
突然主管出現在大家面前
欲言又止地宣布
「我知道大家很難相信 ……」

「怎麼可能？騙人的吧？」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
身旁的人在驚訝後接著都已泣不成聲
我的理智還在掙扎
「不會吧？是真的嗎？」
那個學妹 不是才跟我們道再見嗎？
不是只是感冒嗎？
不是還約好要來參觀新家的嗎？
才剛剛過完二十歲生日的她？
怎麼會？

「真的嗎？是真的嗎？」
我腦中的對話不斷跳針重覆播放著
其他一片空白
那天 辦公室氣氛一片凝重無語直到下班
騎車往學校的途中
我腦中的對話不知何時停止了
就在一個紅燈前
情緒的開關突地被按下
我仰著頭 卻不可抑制地開始流淚痛哭
顧不得旁邊偷瞄我的路人甲乙丙
朝往學校的五十分鐘車程裡
我只能用極其模糊的視線前進著
忘了後來有沒有去上課
只記得身上的衛生紙都用完了
不斷流出的鼻涕還黏在口罩上
或許直接回家擦眼淚鼻涕去

許多有關她的事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包括她的病及從小進出醫院的事
進入系上就讀及打工都是與家裡極力爭取來的
因為那是她的夢想
還有其他人敘述許許多多有關她的回憶
她的努力與善良都很令人難忘


直到現在
她在我心中仍是那個淺淺微笑的形象
像天使一樣的微笑
從那時起
我不斷揣摩自己在別人心中的樣子
也提醒自己在每次道別時記得微笑
一個人對人的影響有多大
不是從認識時間的長短來判定的
她教我學會了愛要及時
永遠追求及展現自己善良光明的一面

朋友曾對我抱怨人性中的缺點和不完美
我說…
「是呀，因為我們都只是凡人
完美的人都當天使去了呢~」


ps.原本一開始標題下的是「在世界中心呼喊個屁」
寫著寫著卻懷念起心中的天使學妹來
於是就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