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13 19:00:41Olives醬
呆毛之淚（十七）
【 玲奈Ver. 】
『 說得出口的傷痛都已平復，絕口不提才觸及心底 』
我沒有上班去，
因為一早預好去看由紀，已經請了假。
不擅長撒謊...
更不想向由紀說謊。
但比起倚靠由紀.......
我更需要，很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
去消化一件事。
假裝接電話什麼，
總是覺得由紀早看穿....
因為和她交住以來，
她從不要求我 “報到 ”式的通電話....
而最可怕還是柏木太太的眼神，
不是說我...失禮地坐在她女兒的大腿上...不像普通同學那種親暱.......
而是她充滿憐憫的眼神，
和記憶某一處重疊，
同一地點，同一人物，
時間卻十二年前。
本來無法記起的某一處冰封著記憶...
電光火石得來不及反應，已用倒敍方式回到那第一次相遇的情況。
頭頂傳出如裂開的痛楚，
翻過來記憶太沉重....
只能亂按起手機鈴聲，來一個自編自導自演。
逃出病房後，才發覺手機有 Canon in D major 這樂章的預設的鈴聲。
其實Canon in D major 沒啥特別...
只是小時候...
曾經聽過父母在家庭餐廳合奏過，
媽媽彈著木結他，而爸爸改用長笛的版本。
想到這裡.....
淚一點一滴沾滿到了衣襟。
「 松井桑，不入病房嗎 」
「 呀.. 大島醫生......我...剛入過的了...」
「 叫我 “優子”就可以，以後也不用敬語，哈哈，我也沒大多少，我們算是同輩嘛 」
「 抱歉...優子桑，我有要事先離開了.... 」
大島醫生和煦的笑著，回應我的鞠躬。
為免她詢問我哭的理由，我只好快一點離開醫院範圍。
....
我亦沒有答案，
不知不覺走回到那間家庭餐廳。
一陣喧嚷之中，我把紅色液體倒入口中。
差一點，我就把爸爸留在餐廳所有1991年份的紅酒全都喝光。
老闆想極力阻止我喝下去....
「 給外國人看到妳把法國頂級酒庄的紅酒來灌，他們會很心痛的！」
「 別叨絮不休嘛！再說我就連你櫃裡的 JACK DANIEL’S 也來開瓶 」
「 只讓玲奈醬小小喝一點.... 」
「 別管我！ 要不是我就大聲說老闆讓未成年少女喝酒 ＝3＝ 哼！」
酒精把我體溫越推越高，
即使接近冬天，也不覺得寒冷。
喝到第四瓶，已經連苦澀還是酸爽也分不到。
鼻腔也分不到花香還是土壤味。
痳木了神經令我失去知覺，
終於到了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面對，
在一角靠著檣，連夢也不發地睡。
.
.
.
迷糊之間,處於無意識狀態。
但心口陣陣疼感都退去，一切變得不真實。
『 我在造夢。 』
或許我長期的抑壓中，真的需要一個甜美的夢。
就算明知醒來會十分失落也好。
『 請給我感受到幸福假象。 』
好讓我活下去。
我很想見由紀...
什麼她就出現在我面前。
由紀穿著白色連身裙，和孩童時代一樣。
是一個可愛又活潑孩子，和我性格完全相反.....
她在我心中永遠像一位天使，
像雪反射的光線一樣，白碧無暇不溫不冷地微笑著。
如果說是聖母，更像隱藏悲痛的蒙娜麗莎。
但相處越久，才發覺她不是那種不吃人間煙火的神靈或一幅畫象。
而真的像雪一樣，漫漫融化。
雪轉成水，再因為熱力轉變水蒸氣，
再成了令人感到平靜的雨。
『 她的一切就是這樣浸透著我，
而我的生命決少不了水。』
如果父母知道我這樣愛著她，
會容許嗎? 會失望嗎? 更甚痛恨著我嗎?
我不敢去想....
苦澀感覺讓我把身體瑟縮起來。
由紀皺起眉來，右手伸到我面前。
- 啪 -
示弱的我始料未及 : 她一巴掌就扇下來。
我是扑M嗎?
連做夢也想自己受一點.......
本來瑟縮的身體想反抗...
「 玲奈為什麼喝那麼多? 」
一句說話，就把心虛的我嚇跑。
我很遜地掉頭落荒而逃。
可是右手被人拉著，下一秒，由紀用力就把我抱入懷中。
我想推開她，不知道是否喝完酒氣力而下降，變得欲拒還迎。
「 放開我! 」
我討厭這樣扭的情況，只好用說話表達。
「 不許動，小黑貓 」
由紀在我耳邊溫柔吐出命令話語，一邊撫慰我的背，
加上注意到她好像哭過而變得有點腫的眼睛....
「 由紀.... 」
我只能扁扁嘴，乖乖棄械投降....
「 玲奈要恨就恨我好了，不要以灌醉方式來傷害自己... 」
「 我怎會恨由紀....我很喜歡由紀....願意做任何事...只要由紀感到幸福而笑就可以... 」
「 但玲奈知道幸福味道是什麼嗎? 如果連玲奈不知道...怎確定我能嚐到幸福? 」
「 由紀.... 」
由紀撫上我的面頰，淺淺的吻著我，
軟軟唇感和甜甜黑糖護唇膏味道掩蓋酒的辛辣味，
還有最重要感受到由紀綿綿的愛意。
合起眼，感受這樣被愛著，很想貪婪下去....
很想得到更多由紀的愛.....
『 但現實容得下我這小小自私嗎? 』
呆呆看著家中暗暗的天花板....
意識開始清晰了....
我在自己床上。
『 原來我真是在做夢嗎....? 』
昏暗環境中，卻感到有人解開我的襯衫衣領，
難不成我在發...春夢...嗎?
為了搞清狀況，我捉緊那手在胸口，立即起身。
「 ...玲奈終於清醒了嗎？」
雙眼適應了微弱的光線，
月亮影照出由紀好看的輪廓。
『 哎... 我之前在造夢，還是現在還在夢中？ 』
由紀用熱毛巾在我的腮子位置輕擦，再到臉頰。
由本來舒適感覺，突變痛楚，令我往後避開。
「 抱歉..... 之前收到老闆的電話就趕到餐廳.....
可是玲奈不讓我帶走....加上有點生氣....」
由紀輕揉著我左邊面頰，我合起雙眼忍耐著痛楚，
咬著唇同時嚐到黑糖味....... 剛剛由紀的確吻了我。
『 剛剛....不是夢...現在也不是.... 』
一想到在由紀面前那麼失禮，加上撒謊...
為了掩蓋臉部的溫度上揚，只好垂下頭。
「 不過...玲奈喝醉了比平時說多很多，如果不喝醉也和我多說話就好了....」
「.... 抱歉....我..今後會注意的了...」
由紀沒有責備我意思，
而是開始向下解開我每顆紐扣，我任由她脫去我的襯衫。
「 沒見玲奈一段時間，好像又瘦了 」
給喜歡的人這樣注視著自己身軀，很尷尬....
雙手很不自然地交叉胸前。
「 所以說身材一點也不豐滿..... 」
「 我喜歡喔，玲奈什麼也喜歡，當然不要瘦下去就好，這樣不健康。 」
由紀替我穿上浴衣，但這浴衣我沒看過的，
看看由紀，身上浴衣和她的是同款而不同色。
就像...情侶裝什麼...........
「 這個之前打算在玲奈家過夜而買，玲奈穿起來和想象中一樣可愛 」
「 一點也不可愛...比起由紀的話...」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臉紅到那個程度.....
想收起自己害羞的樣子，不知那裡躲。
很自然躲到由紀懷裡，
感到對方環抱著，更用細語哄著我。
說了些近來學校發生小事，或說什麼很想我。
而以前拍的什麼變了AV，鬧出什麼趣事也說了，
我在她懷裡一時笑一時有點想哭。
『 很喜歡睡覺前和由紀聊天什麼，很愛這種感覺 』
直到睡時，也像頭貓兒倚偎在由紀懷抱內。
感到一個輕輕吻印在我前額，更進入真正夢鄉之中。
我完全不知道膝蓋受了輕傷的由紀如何送我回家，
更加不知道由紀為什麼哭過。
而我最不知道的.... 如何向由紀說她和我父母的事。
我只想這刻...什麼也不理....完全將自己奉獻給由紀。
就算各種內疚和不安感還是日漸加劇.....
只要由紀在，我還能夠忍受。
為了由紀...
也要努力讓自己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