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紀前化妝術
粟子

近期才開始接觸化妝，簡直可用超級慢熟形容，生了女兒卻始終沒機會分享裝扮樂趣的濃妝粟媽，終於「英雄有用武之地」，細細指導順序與手法。各式各樣的粉、幾乎戳進眼睛的睫毛膏、手一抖便前功盡棄的眼線液、依據膚色調製的唇膏……女人為了美，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自從對化妝產生興趣，便開始有意識地瀏覽相關資訊，從邊哭邊化的爆紅分手妝、「女人我最大」的亮麗大眼妝到Youtube琳瑯滿目的教學影片，「師資」滿山遍野，清純狂野幹練柔美，只要妳敢塗，甚至徹底換一張臉都可能？！
翻閱手邊舊雜誌《長城畫報》，竟在第七十五期（1957年5月發行）看到一篇名為「談化裝」的文章，以往肯定視而不見的標題，現在卻如發現新大陸！儘管談得是話劇或電影使用的舞台妝，但內容依舊很具「歷史」價值，最令我驚訝的莫過其中兩句：「打底子油的目的是為了堵塞毛孔，使化妝的油色毒質不能進入毛孔裡，防止皮膚受刺激和起疙瘩。」、「卸妝時必須用油洗，水是洗不掉的。」讀完之後，由衷讚嘆自己的好運，畢竟今日使用的化妝品與半世紀前相比，真是健康便利太多。

「我們經常看到一些業餘劇團的演員在表演上確實不壞，但往往因為化妝不當，起了相反的效果。」化妝對戲劇表演佔有關鍵性的地位，人物一出場，觀眾就能憑扮像得知其年齡地位與個性（正反派），這點在傳統戲曲更是明顯。雖然手法有所差異，但「談化裝」的作者認為「舞台妝」與「電影妝」仍屬異曲同工，為使讀者對演員化妝有更進一步的瞭解，文中詳盡列出十項程序：打底子油（凡士林）、塗油彩、上腮紅、打陰影、化眼圈、化眉毛、化嘴唇、化條紋（皺紋）、拍粉（定妝）、貼鬍子或鬢角。步驟複雜非常，如此能壓縮至一小時完成，已屬咋舌快手。

面部的底色往往因角色而異，此點在「塗油彩」就需費心琢磨，作者分析：「扮演青年婦女可用淡肉色（粉色），青年男人可用淡棕色或肉色，老年人可用淡棕色和一小部分黃色調和。體力勞動者可根據人物適當地加深，病人和大煙鬼可以用灰色。」無論是純紅齒白的年輕男女抑或歷盡滄桑的悲劇人物，都有一套「上色」標準，最特別的是「病人和大煙鬼」，用的竟是「灰色」！
「腮紅拍完後就要化鼻子窩和眼窩，最好是用棕色的，千萬不能用黑色去化，鼻梁子上也要加白，不然就要像個假鼻子。」作者細心提醒有意「見賢思齊」者，別塗得太過火，否則化美不成反變怪，可就白忙一場。

報導中，負責示範化妝的有當家小生傅奇、老生孫芷君和「長城三公主」之二的石慧與陳思思，兩人相貌各有特色，經過一番精心雕琢，更凸顯各自優點。坦白說，擁有漂亮五官已贏在起跑點，適當的化妝便讓她贏得更多！不過，如同已是陳腔濫調的老生常談：「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和日本綜藝「男女糾察隊」（ロンドンハーツ）奇蹟美照單元的寫實印證（將搞笑諧星透過精湛裝扮變身亮眼模特兒），化了總是會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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