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參加Maggie的婚禮
純粹去玩
沒想到吃了一頓大爆炸
內憂外患，瑣事就不提了


意外碰見Andy的姊姊
意外得知他要結婚了
我傻在Maggie的喜宴裡，Jackie幾次跟我講話我都聽不進去
她說到以前學校、老師的事
我忽然回了一句：「Jackie，為什麼一個二十五歲的人會決定結婚？」
只差眼淚沒有掉下來


更是因為我一直不知情吧。
我很愛Andy，我也知道他很愛我
那種愛，不是擁抱親吻的愛
我們就是那樣相愛的朋友，太喜歡彼此的朋友而已
每次他說幾個字，我說幾個字，兩個人就完全明白對方的意思
不停點頭
大概足以用「靈魂交歡」來形容
很貼合的一種默契


這樣的一個朋友要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呢？


輾轉地問到了他的新電話
我遲遲沒有撥。
一直在想，一個將忙碌於婚禮的男子
是沒空與老朋友敘舊的吧


就如同我在Maggie婚禮上跟Jackie說的
我們終於正式成為「單身公害」了。
從今以後不再能像從前一樣隨意地與男子調情
人家家裡，有個老婆在等


不是要這樣刻意去窄化自己的生活
只是人生的脈絡何嘗不就是矛盾的交織？
家庭是一個起點，也是許多的終點。


拖到了婚禮前兩天，我才終於撥了電話
一接通，我喊了他，他呆了一秒，也即刻喊了我
我於是安心。
開玩笑地說，我要打電話看看你們夫妻感情夠不夠堅定啊？
兩個人在電話裡大笑。
他說，找了妳好久了，妳怎麼這麼難找？我也在等妳找我啊


聊著聊著，講不完的話。
我抱怨他結婚到現在才告訴我，我來不及減肥，醜得要死不想見人
他笑著說，能見到妳，就好了啊


往日兒時情景，我又回憶了起來
國小時兩個人聊著別人都聽不來的東西
一起排路隊回家
他護著我不給別人欺負了
到我家來玩時的種種……忽然又鮮活地躍然眼前
十七年。
十七年這麼過去
而他要結婚了。


下午時我開始焦躁，還在想到底要不要去
煙抽了半包終於提起力氣洗澡打扮
在鏡子前細細地拍上蜜粉時，我心想
我還能對朋友付出什麼呢？
這個最該出現給予祝福的時候，我還想逃嗎？


到了會場，看見新郎喜孜孜地接待著客人
兩個人四目交接時馬上會心一笑，握了握手。
他很努力地要幫我找個好位子，我直說沒差沒差


他忽然回頭，說：「妳這樣還說自己不美，妳是要多美？」


所謂朋友，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我瞇了瞇眼，裝了一個「女人永不得饜足」的表情
然後碰到阿明，我說叫阿明陪我行了，你去忙吧


跟Andy姊姊坐了同一桌
她說「我給我所有國中同學都發了一封email問有沒有人能聯絡到妳。」
我無奈地笑著說真不好意思。心想我差點要錯怪別人了。
婚禮進行中Andy幾次跟我拋了怪表情
使我感到溫暖。
他們敬完了我們這桌的酒後，我的眼光一直停在他們身上，尾隨著敬酒部隊
直到阿明竟用力地拍了我的頭
罵了我一句：「妳看呆了啊！」
我才回神，說，「是啊！我真的看呆了！多麼幸福啊！好幸福！」


婚禮結束後和Terri在Fridays喝酒時，我說
今晚我第一次那樣地為一對新人感到由衷高興
真的，我好開心，好開心他們結婚
高興到想要用力地同時擁抱他們
跟他們說：「我真的好高興！」
我不知道如何釋放我滿腔的喜悅給這個世界
於是在Fridays猛喝酒


看到你們的光彩
我滿足了。
看見深愛的人得到幸福
我鬆了一口氣。
你們要這樣一直快樂下去
你們一定要這樣，一直快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