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3-28 14:52:22沒有頭

我與我的都市徬徨(1)

踏入建築這行,
從學生算起,掐指算來今年已經是第十年了,
十年的前六七年都算是摸索階段,
都會覺得是或不是都沒有什麼關係,
走上這條路的第一個轉捩點是一個叫做"謝X君"的傢伙。

他是我前女友,不過到現在我也沒正式交過其他女朋友,
原因就不說廢話,
但是反正因為他是個很厲害又很漂亮的女孩子,
我上大安的時候他是第一名進來,
畢業那年考四技二專他又是全國第一名考上台科建築。

十八歲血氣方剛的我,一直以來都是個很愛玩的死小鬼,
我媽不管我,我爸管不住我,
天不怕地不怕,區區一個女朋友又算什麼?
就這樣,對他很差,真的很差,差到我現在回想起來會有頭皮延伸下來的一陣涼意。
"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跟我分手,就在快畢業的前一陣子,
而他非常了解我,依我的個性一定不會這麼簡單就切乾淨,
所以他就用了傷了我最深也最好的方法-交了一個新男朋友
而且這傢伙還是我一直都很看不起的人......
就這樣,我墮落、我酗酒、飆車、夜生活、跟朋友鬼混、打架鬧事、在深夜痛哭、、、、、

當初的我為了賭氣跳過第三志願選了雲林的空間設計,
完全只是為了不想輸給他,輸給那個男的,所以我發誓我要比他更好,更有能力。
後來過了半年,覺得自己對空間設計實在是很冷感,為什麼會冷感我也不知道,
其實我那時候覺得設計是個很妙的東西,
不如說它是辯論大會吧。我總是在評圖的時候很草率的把自己的東西講完,
然後撂下一句話,"任何有意見的都說吧"
現在想起來是很不可思議的,我居然可以任憑任何人對我的作品有很多的臆測與判斷的錯誤。

後來真的是熬不下去了,畢竟雲林那裡實在是鳥不生蛋雞不拉屎,
跟我嚮往的大學生生活--泡夜店、把妹、玩、夜生活
完全扯不上關係。
就這樣,我決定逃回台北......
回了台北之後的我,
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轉,跟去雲林前的失戀階段那時候一樣,每天喝酒喝酒喝酒
然後為了維持生活所需,
就只好找任何可以打打零工的地方賺點菸錢酒錢,包括修車、修冷氣、便利商店、搬家工人、、、、
晚上就是看圖書館借來的書,不管他是什麼書名,
重點是他有字可以讓我分心,不要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就可以。
然後喝著酒,那時候一天可以喝掉一罐米酒頭,為什麼是米酒頭!?
因為那時候酒類很便宜,米酒只要三十多塊,米酒頭也只要七十塊....
就這樣喝了好幾個月。

這時候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對吧?

沒錯!

當初我在雲林的時候,認識了一位顏明宏老師,
他是留德,學"開放空間藝術"回來的,現在在台灣各地找著未被發現的塊寶;
做著令人感動的事情。
當初他帶我們去一個叫作大雪山製材廠的地方,
因為是被荒廢數十年的鋸木場,而建材也是以台灣出名的大紅檜製成,
在我們去的時候,發現連木製的扶手上都有了爬藤類的莖蔓,屋頂的立面爬滿了植物。
我不知道在看這篇文章的你有沒有被一個空間的氛圍所感動過,
當初那時的感動只在我的心中一閃而過,
但到某天喝著米酒頭的晚上,我翻了以前的照片,
發現了我在那所記錄的相片,想起了老師為了幫助這個地方,不為名不為利,只是想要讓這塊台灣具有歷史意義的寶庫,
被世人所珍惜、所了解
就這樣,跑了每個東勢在地人家、各政府機關、各研究團體。
為了這個開社區的會議,從人見人厭到後來東海建築喻主任、成大研究團隊紛紛進入,
當地社區也逐漸接受了這個可能會將現有環境劇烈改變的歷史建築。

說真的那時候在現場的感動,還沒有當我在歷經這麼多自己內心的改變,
看了拍出來的照片之後的那股震撼。
我寧願相信是顏明宏老師在我內心栽下文化的種子逐漸慢慢萌芽。

就這樣,這天晚上,我從書堆裡挖出了當初參加聯考的考古題與講義。
距離當年的四技二專聯考也只剩一百多天。

好在本身底子除了英文以外還算不差,
這又要感謝我的"前女友",記得那時候要聯考他拉我一起去補習班,我上課睡覺他在旁邊抄筆記,
下課後我再把他講義拿回家影印或隨便抄一抄,
不然就是他冒著跟我吵架的風險把我硬挖起來聽課,
天哪....現在打這個,怎麼覺得我那時候很像番仔火的劉文聰。
後來居然台科差三分,北科高分錄取,
我下定決心跳過聽說很悠哉的土木選了建築,
就這樣開始我20歲讀北科建築系一年級的大學生涯。

(((以下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