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04 22:12:29小歐亂哈啦

東方與西方的對決(下)-【藝妓回憶錄】與【斷背山】


由於這兩部電影上映的時間相當接近,所以當小歐在難得的春節假期先看了其中一部後,就發現這兩部片子可能有許多同異有趣的地方,可以做個比較,因此,要到今天看完第二部後,才能整理出完整的頭緒。

首先,這兩部電影都是由相當知名的原著小說改編(如前述介紹)。【藝妓】描寫的是二次大戰後日本名藝妓的故事;而【斷背山】則是描述1960到80年代間美國懷俄明州相愛的兩個男人間的故事。前者描寫的是東方世界的故事,後者則是西方世界的故事,小歐第一個覺得有趣的的是:

東方的故事-【藝妓】由西方的導演來演繹,而西方的故事-【斷背山】則是由東方的導演來詮釋,在各自根深蒂固不同的文化下,彼此會如何創造出什麼新的視野和觀感呢?

雖然,以原著為劇本改編而成的電影,可以省了編劇很大的工夫,不過,卻更考驗導演的功力。在導過【芝加哥】的大導勞柏馬歇爾 Rob Marshall,以及負責監製的好萊塢賣座電影教父史蒂芬史匹柏Steven Spielberg眼裡,我看到的【藝妓】是神秘色彩充斥和過度簡化的故事,在豐富艷麗的螢幕色彩背後,三個演技不俗的華人女演員只能以鮮明的角色個性和肢體演出來詮釋故事,所以,我看到章子怡釋演的主角百合子即使在經歷五光十色的奢糜和漫天烽火顛流離的生活後,卻不合理的純潔的像是十七歲的小女孩;而楊子瓊所飾演的角色,則像是為了配合章子怡成為一個好大姐,見不著藝妓圈裡該有勾心鬥角的心眼和狠辣,相較之下只有鞏俐的演出角色符合在那個時代下藝妓該有的人性。究竟是因為西方大導演對彼時的東方文化仍不了解,或者擔心觀眾看不懂或看不慣真實的人性而決定拍出這樣簡化人性的故事,小歐就不得而知了。

而【斷背山】則是由已成為國際大導演的華人之光李安執導,在他眼中西方世界的【斷背山】又是什麼樣子?尤其是他要詮釋的題材又是碰觸美國主流眼中仍相當禁忌的同志話題,對此,是小歐對本片最感興趣的原因。

這麼說也許比較簡單明瞭:如果說【藝妓】是勞柏馬歇爾和史蒂芬史匹柏在把發現的故事說給觀眾聽的話,那麼【斷背山】則是李安等到執導的功力磨練到爐火純青,再去找尋自己鍾愛的故事來拍攝,這是小歐看完【斷背山】後的感想。在李安的眼裡,男人間的感情粗暴遠勝女人(如希斯萊傑與傑克葛倫霍的第一次像打架般的開始),對彼此情感卻又細膩不下女人,雖然,在懷俄明州(事實上電影的「斷背山」是移師加拿大的班夫取景)近乎永遠不變的藍天青山間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可是,李安在配角上藉由主角女兒的長大,在主角表現上則藉由年輕時感情的無拘無束,之後兩人逐漸感受到生活的壓力(付給離婚妻子和女兒的高額贍養費所導致無法擺脫工作),兩人的感情也產生變化,在這點的處理上,我覺得李安執導的功力更勝一籌,雖然,電影只是個故事,除了紀錄片沒有人也不必要真的拍廿年,不過,小歐覺得,如果只是用幾個畫面帶過時光的流逝,卻不考慮真實人性也會跟著時光變化,那和年輕的演員忘了上老粧就上戲的瑕庛沒什麼兩樣。

其次,雖然兩片都有異性間的情誼,不過,【藝妓】主要描寫的是女人間的情誼,而【斷背山】則是以男人的情誼為主軸,究竟男人的情誼和女人間的情誼有什麼不同?或許從兩片間也可以做個比較。

【藝妓】中女人的世界理論上應該是充滿勾心鬥角的,所以,當鞏俐最後放火燒了藝妓屋以及,劇中和章子怡從小情同姐妹的工藤夕貴記恨了十幾年在最後背叛了章子怡時,我覺得是劇中唯一合理的地方。在彼此競爭的情況下,藝妓的情誼事實上是不能依靠,但導演卻又不合理的讓它出現,所以看到章子怡和楊子瓊間天真浪漫和亦師亦友不求回報的情誼,這點很難讓小歐以及熟悉的日本人信服。

而【斷背山】中或許是因為李安已經執導過許多同性戀的題材,也可能是把觀眾當成是都看成原著小說再進電影院觀賞的人,因此,沒有足夠的前情交代,對兩個男人間只是在山上放羊卻能山上迅速培中同性的超友誼,著實考驗觀眾的聯想力,小歐老妹出電影院後問起:“這和你們男生當兵時是不是一樣?”,我稍微想了一下回答‘也許是!’,套句李安導演說的話:「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斷背山,只是你沒有上去過。往往當你終於嘗到愛情滋味時,已經錯過了,這是最讓我悵然的。」
但對於如何能在往後的廿年,即使結婚生子後,對另一方仍然戀戀難忘,這就不是小歐所能理解的,如果不是李安導演的交代不清,就是我的理解功力仍然不足或是人生歷練不夠(我真的還沒上過斷背山!),不過,本片可是今年奧斯卡的大熱門,因此,我想應該是後者的可能性居多。

最後,看完兩片還會給人很大的時間錯覺感,兩者的時間都是2小時20分左右,相差不到十分鐘,可是看【藝妓】感覺上卻像時間很短;而看完【斷背山】走出戲院門口時,小歐一度懷疑我花了3個半小時看完,也許這和片子本身背景有關,在此小歐就不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