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奸淫擄掠、偷拐搶騙壞事全幹盡的時候，給他最好的懲罰就是：來世讓他當小學老師的孩子。


不可以是國中、高中或大學老師的孩子，一定要是小學老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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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法蘭西斯的媽媽是個很溫暖和煦的人。小時候的法蘭西斯家境貧困，全家人睡在同一間房間中（很可怕吧！）。小法蘭西斯每天早上一起床，就會開始疊棉被，然後，整個人黏在疊好的棉被上等媽媽帶我去親戚（保母）家。通常，我們會一起牽著手，在田埂間晃啊晃，走過小橋流水，經過一片竹林，到了親戚家，法蘭西斯的媽媽就會跟法蘭西斯抱抱說掰掰，順便掐一下小法蘭西斯的臉蛋，再去上班。法蘭西斯一直認為媽媽是很好的人。因為媽媽從來不會大聲說話，也不會跟伯母嬸嬸一樣像個大蕃薯又三不五時大聲吆喝。


這種單純而美好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法蘭西斯開始念幼稚園。上了幼稚園，法蘭西斯下課後，就是一個人晃到教師辦公室去，不然就到處玩，乖乖的等媽媽下課，然後，在一起手牽手回家。原本，狼（我媽）可以一直披著羊皮的，直到……………


有一天，小法蘭西斯的大頭突然靈光一現：ㄟ，為什麼不去教室找媽媽玩咧？應該很好玩吧！看看媽媽在做什麼，順便給媽媽個驚喜也不錯啊！


於是，小法蘭西斯憑著媽媽告訴他的印象，就這麼一路東摸西找，終於遠遠的在一間教室裡看到媽媽身影。不管三七二十一，小法蘭西斯興沖沖的就往前衝。然後，到了教室門口，整個人就被教室內的景象嚇的愣住了。


那是個空氣中瀰漫著詭異氣氛的班級，大概有五六十個學生，年紀大我個三四歲。全班同學正襟危坐，手都背在後面不說，連臉上表情都極其哀悽。秋風瑟瑟，寒風四起，大家頭都低低的，一副就是被清算鬥爭後，等著要上刑場的樣子。只有一個人站在台上，橫眉豎目，眼帶殺氣，惡狠很的瞪著大家。那個人，沒錯，就是我媽。


接下來，我媽跟包拯一樣斥喝一聲：『XXX過來！』（把人犯給我壓上來！）


（一個學生連滾帶爬的走到講台邊）
我媽瞪大眼睛逼視著學生：『你有沒有做這件事？』（說！人是不是你殺的！）


『沒有！』（大人啊，草民是冤枉的！）


『沒有！隔壁班老師親眼看到你拿了東西就跑，還說沒有！』（好個叼蠻嘴硬的傢伙，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把本官當病貓！）


『沒…….沒…有啊…(死前掙扎)』（大人明察啊～～～，小的真的是冤枉的～～～）


『班長！把他的書包拿來！』（展昭！把證物拿出來！）


（班長俐落的交出嫌犯的書包，一陣翻尋後，一台電動玩具赫然出現）
又斥喝一聲『你！還有甚麼話說！』（證據在此，你招是不招！）


『……(刑犯哭了！)』（大人啊～～～～小的下次不敢了。大人饒命，大人恕罪啊～～～～～～～～～～～～～～～）一陣悽厲的呼天搶地。


（包大人顯然已經氣到抓狂了！）
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吐出『誰˙跟˙你˙一˙起˙做˙的？』（還有沒有其他共犯？）


（刑犯不安的往後看，下面開始有一些小毛頭騷動）
『嗯……嗯……沒(話被切斷)』


『沒有，還敢說沒有！』（還嘴硬！來啊 ，掌嘴！）威武～～～～～～～～～～～～～～～一陣批哩啪啦………


『嗯…..有X，O，＊。』


（明顯的，三個傢伙面色如土，頭低低的）
『全部給我出來！』（通通給我押上來！）


（四個死刑犯排成一列，有的衣服一半在裡面，一半在外面；有的腳上十幾個紅豆冰；有的瑟縮的在發抖。好一副文革淒涼的景象！）
『老師平常有沒有教你們不可以偷東西！』（殺人者死！你們該當何罪！）


看到這裡，小法蘭西斯早已魂不附體的抖了起來。原來，原來，那個每天早上會抱著我，摸摸我的頭，捏捏我的臉蛋（臉就是這樣捏大的！我想！），跟我玩，還跟我牽牽手的人，居然是匹的羊皮的狼啊～～～～～～～～～～～～救命啊～～～～～～～～～～～～～人心不古啊～～～～～


當法蘭西斯還睜睜的望著這場面時，狗頭鍘已經被抬出來了。


（我媽舉起藤條）
『手伸出來！』（令箭一丟。來人啊！狗頭鍘伺候！）威武～～～～～～～～


接下來的畫面過於血腥，礙於尺度，法蘭西斯跳過不予描述。因為這一幕，法蘭西斯學齡前第一課就是：人心隔肚皮，千萬不要被外表所蒙蔽啊～～～。伴媽如伴虎，當晚回家，法蘭西斯衣服未脫就衝回房間開始猛K二十四孝，身體力行，冬天臥兵求鯉，夏天恣蚊飽血，作客懷橘遺親，閒暇時還拼命『莊孝維』彩衣娛親，就只差沒有賣身葬父了。也因此，小學時的孝行楷模獎，法蘭西斯早就拿到不想拿了！


二十多年來，每當大家跟我媽說：『你好命喲～～～，兒子對妳這麼好。』我嘴裡說：『應該的！應該的！』，心裡就只有一個聲音：『來人啊！狗頭鍘伺候！』然後，一陣鮮血在威武聲迴盪中慢慢的染紅廳堂………


那天之後，我媽自己也知道不用在披著羊皮了。而，法蘭西斯的好日子也劃下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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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小學老師的孩子，表面上，所有人都會羨慕你，說你是『老師的孩子』，在班上得到老師特別的關愛，在學校享有特權。實際上，大家都不知道，我們這群小學老師的孩子天天都活在『小學羅馬競技場』。競技場內，我們被迫穿上盔甲，當匣門一開，我們就被推出去和其他老師的孩子瘋狂的進行比較、砍殺、踐踏。我們瘋狂的向前跑，要奪取最後的勝利；而當老師的父母們，也瘋狂的抽打著我們，朝著目標前進。就像威廉高汀『蒼蠅王』中那群嗜血的孩子，人類原始的血腥與野蠻在『小學羅馬競技場』一再地上演，也一再地血染大地。


目標是什麼？除了成績，還會有什麼？


在瘋狂的比較下，每位老師父母都緊盯著自己孩子的成績。任何學校科目當然絕對是比較的範圍。任何的才藝也是列入計分的項目。稍有一不如人，輕則一個白眼，重責一頓鞭打。小學老師的口頭禪是：『你看XXX，他考滿分，你為什麼差n分(註：1

法蘭西斯到現在還印象深刻，一個兒時的玩伴考了全班第一名。可是他沒有滿分，因為粗心錯了一題！他媽媽得知居然是因為粗心而沒有滿分，已經氣到抓狂，當著全辦公室老師和老師小孩的面前要他把眼鏡拿下來。不，他媽沒有賞他耳光！他媽用指甲揪住他的眼皮，一瞬間狠很的往外拉，一邊還大罵：『下次會不會看錯！會不會！說話啊！』而，在那一瞬間，全辦公室的人都聽到悽厲的慘叫聲，一邊還要回答：『不會不會！』小法蘭西斯當時真的看傻了眼！要是我是她兒子，只怕我現在已經沒有眼皮了吧！


法蘭西斯媽媽的羊皮被法蘭西斯不小心揭穿後不久，小法蘭西斯就要背書包上小學了。雖然大家都知道法蘭西斯有顆看似聰明的大頭，外加英氣逼人的大眼睛，可是在那遙遠的年代，小法蘭西斯的大頭裡，宇宙正進行霹靂大爆炸。換句話說，宇宙才剛形成，所有的一切都還在朦朧且混沌未明的狀態。不要說地球繞著太陽公轉這種這麼進化的秩序，連太陽系這種鬼東西都不曉得在哪！頂著一顆混沌的大頭，小法蘭西斯的日子，想當然爾，是痛不欲生的。相對於小法蘭西斯，法蘭西斯的姊姊確有著可怕而亮眼的成績。宇宙霹靂大爆炸對她來說是五十億年前的事。她的腦內，地球不但已經乖乖的繞著太陽公轉，連山頂洞人都已經在草原上蹦蹦跳跳了。對小法蘭西斯來說，那種世界難懂的程度就好像你跟瞎子解釋什麼叫光，一切都是晦暗而難明的！


不只這樣，弱肉強食的生態已經開始在兩姊弟間形成。法蘭西斯的姊姊很不能忍受為什麼有這麼笨的弟弟，跟個豬頭一樣，跟前跟後就算了，講話還很白癡。只要小法蘭西斯一開口，立刻就會受到犀利的糾正：


『我們要去吃餐廳，真的嗎？』小法蘭西斯仰著頭問媽媽。


（不等媽媽答腔）『你白癡啊！是到餐廳去吃東西！餐廳是建築物，不能吃！笨！』法蘭西斯的姊姊開口就是一陣數落。


（在餐廳裡）
『我要吃螃蟹！』小法蘭西斯又說。


『那是蝦子啦！豬啊！連螃蟹蝦子都分不清楚！你怎麼這麼笨啊！』姊姊一邊很受不了的大叫，一邊瞪著我媽質詢怎麼搞的，生出這麼笨的孩子。


對於這種情況，法蘭西斯的爸媽非常的憂心忡忡。一個看起來很聰明伶俐的小男生為什麼會這麼笨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天可憐見，我不過只考了第八名，她們就開始懷疑我的智商。當然，月考後就是秋後算帳的時候了。通常，法蘭西斯不但離滿分很遠，就連前三名也沒有。可是，惡魔姊姊卻是那種閉著眼睛就可以考滿分外加抱回第一名寶座的人！回家後，惡魔姊姊的第一件事就是炫耀，外加要禮物。法蘭西斯永遠數不清她到底有多少芭比娃娃。接下來，她就會很故意的問：『你考第幾啊～～～（尾音要拖的很長！）』不用說，法蘭西斯是那種考完就希望老師出門被車撞，或是生重病請假。任何拖延戰術法蘭西斯都嘗試過。法蘭西斯的大眼睛不但沒有幫忙，還頻頻幫倒忙！不是看錯題目，就是算錯數學，心臟肥大到沒救的地步了！通常一頓批哩啪啦一定是免不了的，還外加長達兩個星期眼神惡毒的攻擊。這兩個星期內，舉凡喝水、漱口這種簡單的事，都一定會有人糾舉你動作不佳，姿勢不雅，所以書才念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