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1-18 22:29:07漂浪
一碗小羊肉的夢幻之旅
剛立了冬,這裏就熱騰騰地,滿屋子都是進補的人們。
一抬頭,坐在對面的,竟是剛得了大獎的新銳導演。
說是「新」,卻認識他好多年了,依稀還記得,與他初遇時,正是社運朝氣蓬勃的年代。
當時,他為農民紀錄片掌鏡,我揮舞著初生之犢的筆。唯一不適應的,是出現在鏡頭裏面,我那一鬈與農村格格不入的長髮。
原本以為,為著理想,將這麼一輩子走下去。
對我而言,當然是遠去了,那個熱血沸騰的時代。
溼冷的本島型氣候,讓我眷戀,在新店北宜路上,靠著一碗小羊肉就足以補中益氣的這個小小店家。
前前後後刻意掛起類似店招的商家甚多,箇中滋味卻是食者自知。
清燉也好,紅燒更香。順著喉頭擴散開來,慢慢溫熱了涼涼的人情事故。
曾經看多少政治運動者慷慨激昂的歲月,就像年輕時傾慕過的那個革命青年,如今挺著肥肥的肚腩、頂著微禿的頭顱,渾身宿醉的應酬酒氣,卻還要喃喃的訴說著,保守反動勢力如此這般可惡地阻礙了他的豪情壯志。
幸而,從報導得知,對面相視的他,並未如此。
他的夢幻,依然在部落裏實踐。
因而,在這麼多年的耕耘之後,終於獲得迴響。
有點想,問問他,當年入鏡的老農,會不會也走上二十三日的台北街頭?
然而,美食當前,其他話語都成了多餘。
回家之後才發現,金馬獎盛會,當晚在南台灣的高雄頒獎。
忘了請他留下電話的這位朋友,意外地,也被宣佈得到一個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