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18 20:20:30烏梅

凌晨三點,我在網咖(三)

凌晨三點,我在網咖(三)

凌晨三點,我在家。

心不甘、情不願地,用著家裡頭的龜速網路上網,那連線的速度,慢的,

我看,足以令一個柔順的淑女,長出鬍子。

但是電腦那頭的「勇者無懼」並不介意。

在虛擬的世界中,無論我們做什麼事?去那裡去?

他都會像個優雅的王子般等著我,為我守候。

每當他停下腳步等我時,我的心總是暖烘烘的,

好像他是個騎白馬的王子,而我是他握在手心裡小心呵護、不敢損傷的公主。

我想他應該是個體貼的男孩子,不然他大可不理我,拍拍屁股就走。

當然我這個公主也不是全然的安份,當我高興的時候,我會喚他「勇」,

當我不高興的時候,我叫他「懼」,而他似乎也不甘示弱, 跟我培養出一種屬於我倆的默契。

當我叫他「勇」,他就叫我「生」,當我喚他「懼」,他就叫我「死」…

因為我不想「死」,所以大部份的時間,我都很安份、不敢作怪的喚他「勇」。

「勇,為什麼你都這麼晚不睡?」我好奇。

「你不也是這麼晚不睡?」他硬是要將我拖下水。

認識兩天,有時候覺得他很賊,總不願打開心房與我聊天,

我思忖著會不會是男人打開心房的速度比女生慢呢?

還是他本身就是個不喜歡討論自己的人?

「因為我現在放暑假,所以可以日夜顛倒。」我胡亂搪塞。

其實我的作息原本蠻正常的,平常最晚不超過一點就上床當睡美人。

但為了他,我的王子,我寧願犧牲睡眠,奉陪到底。

「你? O學生?」他問我。

「我是,你呢?」

「我也是。」

「你是那間學校?」我好奇。

「我成大,你呢?」

「台南女子技術學院。」

「妳們學校不錯。」他讚美著。

「真的嗎?」我在營幕前,兩個眼睛像漫畫書般亮晶晶、閃星星,彷彿聽到天方夜譚。

雖然我覺得我的學校很棒,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但外面的人卻不是這麼認為。

畢竟郎法羅說:「我們以自己的能力來評論自己,別人以我們過去的成績來評斷我們。」

所以少小不努力,也怨不得別人。

只是他這樣讚美,是不是有種公然扯謊的嫌疑?

「當然是真的^_^」他再次肯定,給了我一個微笑的符號。

但我還是不死心的追問:「那裡不錯?」

「你們學校的女生都長的不錯。」

語畢,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一張臉如同被芒果打到一樣。

輕浮!好輕浮!

「你所謂的不錯,就是指這個?」我難掩失望,也許是我希望他能與別人不同。

「開玩笑的^_^」

又是這個微笑的符號。

但開玩笑?

我為什麼一點也笑不出來?

「我是很嚴肅的>.<」我做了一個鬼臉。

「你們女生真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

「很愛生氣。」

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愛生氣,跟別的女生愛生氣有什麼關係?

別的女生愛生氣,又與我何干?

他認識很多女生嗎?不然為何敢做如此斷言?

「我沒有生氣。」我補充道:「我只是鼓起臉,嘟起嘴,皺起眉頭而已。」

「我能想像你可愛的樣子^_^」他又笑了。

「可愛?」

他居然說我可愛,根本就沒見過我,居然說我好可愛?

有此證明,他果然是一個很輕浮的男生。

「是啊…難道你不可愛嗎?」他的話聽起來就像在試探我的外表。

我可愛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但是用可愛來形容我,簡直是一種污辱,

我其實只能用「明眸浩齒、清逸脫俗、國色天香」來形容。

但爸媽有交待,外表不過是臭皮囊,過幾年就爛了,做人要謙虛一點。

聖經上也說了:「留著別人來讚揚你,讚揚不要出自自己的嘴裡。」

所以為了維護我虛假的美德,只好暫時忍住。

「我有點小肥…」

說實在的,有時我誠實過了頭。

我到底在寫什麼啊?怎麼把我的小蠻腰胖了一吋的小秘密告訴了別人。

「還有點黑…」

這幾天放春假,和同學去墾丁玩,曬的很黑,根本還沒完全白回來。

「臉上有痘痘…」

當然啦!作息不正常,臉上怎能不冒出小痘痘呢?

真討厭的小痘子,長了一顆在臉上,超級礙眼,明天就把它擠掉。

我話還沒說完,一個令我傻眼的現象出現了。

「勇者無懼」居然迅速離線了。

我張口結舌,難以置信。

他為什麼連「再見」都沒有說,就溜掉了?

這難道就是-殘、酷、的、事、實。

我是恐龍。

他以為我是。

於是乎,就像逃命般逃之夭夭?

我悵然若失,因為長期以來我一直幻想他是一個體貼的男孩。

但此刻他卻因為我說自己長的又胖又黑又長痘痘,就現實的跑掉了。

這就是我國中時暗戀的男孩子嗎?

我的一顆心難以置信地,沉了下來,冷到不行。

如果他真是這種人,那這七年來的暗戀與相思,豈不是白浪費了?

會是這樣嗎?

我無法抑制地胡思亂想,將淚水,止不住地獻給我的床舖。

這一定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懲罰我迷戀他人的外表,

而不去探求他人的心靈,最後只好自嚐惡果。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向天祈求,祈求再給我一次重新認識他的機會。

也許他的心靈就像他的外表般,一樣美好,而我沒有判斷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