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10-21 13:21:52填海浪人

占與祖 (6)

距離與他們在cafe重聚的約會還剩下四天。
我決定利用這96小時,好好去了解關於他們生活上的一切,當然×才是我的終極目的。

■第一天(星期三)→惠康腦漿蕃茄醬LV298油炸鬼_多雲

跟據那夜NIKE_AJ9犧牲換來他的所在地——一幢夾集於百佳與惠康超市中間,估計樓齡超過廿年以上高五層的唐樓,對面座落一間馬會投住站,左手面是有銀行,右手面是當鋪,實在合乎一個賭徒作為據點。果然不出所料,他從人山人海的投住站中擠身出來。我放棄了對比兩間超級市場女收銀員制服剪栽的貼身度,選了份倫常慘劇作頭條的生果報跟在他的背後,沿道的人都跓足瀏覽,擋在我面上的大字標題是:「無良子掟阿媽出火車_父吼生仔不如生叉燒」,題下放上一幀老婦腦漿四溢的伏屍路軋旁邊的大圖,遠看有點像有個人不小心拿著豆腐花與蕃茄醬踤在地上那樣滑稽。我開始埋怨自己沒有準備墨鏡的不專業。

由廣東道接上眾坊街途經永星里再穿過彌敦道經過白英奇賓館新民書院再轉入石壁道,終於到達他的目的地——油麻地街坊會食堂,我實在佩服他的腳骨力。
一進入內,她己經坐在裡面喫著茶。旁邊的伙計看著我蓋著報紙的怪形怪相,口裡的香菸掉了下來手上的水壺也淋瀉到檯邊。我急急找到個死角坐下點了茶。環顧食堂裡不中不西的裝橫佈置及地上的痰罐,以為大多數食客們都是上了年紀的老街坊,竟然十居其九都是打扮入時的廿多歲年青族群。其中有個染紅頭身穿別注Bape_tee正在吃著一盎鳳爪排骨飯,腳下的LV大袋放到銀色閃閃的痰罐旁邊。頭頂上的鑽石型上海製掛鐘,透著霧氣的鐘面顯示8:27分,一個浦畢Rave的標準醫肚時間。

我將打量Raver的視線轉移到他倆檯上的白粥油炸鬼與炒麵處,她盯著自顧地吃著粥的他,這副眼神跟那夜在遊戲機中心裡的完全是兩個樣,我的×噢。我猜想她一定在生他剛才遲到的氣,她吐出一段我聽不到的說話,他依舊保持著不啾不啋的態度,她放下筷子把頭別了過去。似乎事情並不如想像中簡單。他用擠過油炸鬼油膩膩的手緊緊握著她,她掙開他的肥豬手,拋下一句白話拿了手袋起身就走,他並沒有追出去。
我馬上結了三塊錢的茶錢。她在對面街口上了架公車,我正好趕及坐到下層為免給上層的她發現。公車穿過隧道,朝向我不知明的地方進發。嘗試企圖透視出頭頂上她的一舉一動,還是不得要領,旁邊的恬睡老翁一條唾液滴到我的功能褲管上。

多冰涼涼噢,×會完旦嗎?還是現在才開始?

我們在灣仔下軒尼斯道下了車,行過對面馬路的298電腦特區,上了行過幾步的集成中心,我在她等升降機時掉頭走出大堂。原來在這地方工作,很好,她是一個OL。
看看手碗上的Casio_DBS_V500指著9:15:31,噢!我的副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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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期四)→集成墨鏡鮮血天婦羅芬蘭浴7-up_暗

我把×目標LOCK_IN在她身上,以集成中心作為第二個據點。
今晚提高早半小時下班,架上陳年美軍越戰指定版RAY_BAN墨鏡,守在集成的大門前,18:01:05她果然準時下班。我伏下作綁鞋帶狀避過她的耳目,看腳上新的Jack_Purcell,又想起已故的NIKE_AJ9來。
料不到他也同時到場,她像看見從歡樂天地裡拑回來的Winnie_the_Pooh,緊緊扣著他。他的手看來比昨天乾淨,滿心歡喜起的她跟昨天簡直判若兩人。×回來了,×都是善變的。

我隨他倆乘電車到達銅鑼灣購物中心十字路口,他們在皇室堡UA買了二張七點半,啊,今天是星期四新電影上畫日噢,一幅巨型的猿人士兵紙板豎立在正中央,我便買了張PLANET
OF THE APES的票子。

料理師傅在他們面前燒著秋刀魚,師傅一面肅穆專注的神情,看來像個巫師進行著某種神聖的祭禮,餐桌上端著的牲口都為一對小情人奉獻出寶貴的生命,為將來美好的幸福道路而祈福,將鮮血化作甜美,原來一頓例行晚膳可以變得如斯神聖。
我喝了口綠茶,點了跟他倆同一樣的菜式。當侍應生端到面前時我開始後悔,斜角有兩位女仕不時瞄過來,猜想她們一定未見過如此有個性架上墨鏡獨個兒吃著情侶套餐的人吧。低調這東西不是人人可以辦得來的。
他把天婦羅遽到她的嘴邊。我開始模仿著他倆如何解構這份套餐的一舉一動,她夾起一件天婦羅,我又夾起對面的那份天婦羅。她把天婦羅點了沙拉醬,我也點了沙拉醬。她用手盛著送到他的口裡,我用手盛著放到自己的深喉處,沙拉醬酸得要命。
距離開場還剩下5分鐘,他在小食部買了個大裝的爆谷筒和兩杯汽水便兩口子隨人群入了場,我拖箸二人份的日本料理肚子走到小食部問那服務員:「剛才那個男人選了什麼汽水?」
真幸運,我坐到後面兩行的位置,斜斜的看的他們。那個銀河芬蘭浴廣告又再出現眼前,他倆會想起我嗎?我的影像投映到芬蘭浴背景的布幕上。我吸了口7-up,忽然感覺若有所失,不是7-up不合胃口,只想到往昔伴我同行的朋友K。
四周的燈愈調愈暗,影片開始了,我把墨鏡除下來,很刺眼噢!流出溫暖的淚水,我弒乾眼淚,被黑暗包圍著的感覺真安全。演員們戴上面具極力地裝做猿人,她的頭伏到他掔膊上,兩個人融為一團黑黑的影,變成了電影的一部份,我整個身體拉到椅背後沈醉其中。這是...我們的電影。

伸個懶腰,21:15:22散場。從濟擁的人潮中跟他們失散了,抱著未吃完的大裝爆谷筒,渡步去找尋地鐵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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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星期五)→陳百強尖咀百摺裙鳥支別克BIG_EHCO_陣雨

天氣報導今天晚上會有零散驟雨,然後DJ深情款款壓低著聲線介妱以下的歌曲,一首陳百強的舊歌。

HAPPY_FRIDAY!!!

入夜街裡穿梭著三五成群的人,因為明天不用上班的原故,每個人都流露著似被解放的心情,有的燒起垃圾,有的圍著唱歌,有的更跑在街叫囂。當警車的警號嚮起,人群又四散而去。
我由灣仔的集成中心跟隨他倆來到尖沙咀東部,我們逛了新世界中心名店城海港城,她在O.Z.C.O.裡試了一條米白色百摺裙沒有買,我乘他們離開店子後,冒著周旁女仕們的險搓撫剛才那條裙子,剩餘微溫的布料非常柔軟,此刻彷彿摸塑到×的形狀。然後我們又到加連威老道的出入口成衣店,再上利時商場,我知道今天是我們的shopping_day。
在SPY裡發現了剛才她的米白色百摺裙,雖然只是同樣的款式,她把裙拿到手裡翻來覆去,那張冷冷的臉亦難掩心中喜悅。sales在適當時機上前發揮其作用,她看了他一眼,他笑了,然後她就關上更衣室的門。他在門口的角落點起一根菸。發現了他抽著的跟我一樣的牌子,我又走到另一端的角落點起同樣的Salem_Lights。

他拿著SPY的紙袋拖著她的手離開了利時。當走到一條小巷裡就洒起雨來,雨愈下愈大,我們被迫停在狹窄的簷蓬下,三個人排成一線,我跟他倆的距離不到兩公米。墨鏡沾上點點水珠,雨似乎還沒有減退的跡象,我開始後悔今早不聽電台的叮囑。氣溫驟降,他除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我把風褸拉到頸端。他開始留意到我的存在,瞄了我一眼,轉頭過出又注視看著我,我故作鎮定裝作不認識他,他終於忍不住開口。

天空閃電,
「我認識你嗎?」
雷聲一嚮而過。
「不不。」我口吃了。

到底是我把他倆忘掉,還是他倆已經把我忘記,實在攪不清楚。

10:43:08雨停了,我們回到大街上。我已經嚗了光,以後行事要加倍小心。遠距離的釣著他倆經過悠長的柏麗大道,他們上了倫敦廣場的BIG_EHCO卡拉OK。看準房門號碼,我指定選了他們隔壁的房門,當服務生摸不著頭引領打開房後,我才知道我揀了一間二十人的大房。電視上放著足球賽事,左攻右咯麥隆VS鳥支別克。將燈光與聲量關掉,令一個人置身幽暗的偌大空間盡量縮小,安全感又再襲來。
他倆合唱「其實你心裡有沒有我」,許志安的變了慢三拍的鄭依健,鄭秀文變了殺雞版周慧敏。一字一句清晰不漏的傳到我耳裡,當過門音樂過後,副歌再起時,我拿起無聲的米高峰,看著球場的青翠草地,三個人一起在合唱。

右攻左鳥支別克VS咯麥隆,一場未知勝負的賽事。

車廂兩旁的光管閃速住後退,我們踏上港島的歸程線,他倆爭到兩個空位子坐下來,我就挨在下一卡的門邊,車廂裡沒有交談的聲音,乘客們都懷著狂歡過後的失落,可能大家都盡興了一夜,顯得很太疲累,他倆也依偎在一起睡著了。

我知道我將會知道一件事,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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