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7 16:40:00古弦

流 浪 人

揮手。揮手的一瞬間
乃未熟悉校衣以及卡其褲背後的輪廓
這瞬間。黑花開於
記憶的蒼白
----- 誰能否認那扇門內的悲劇
我走了. 帶走一些表情
以後我想:
有一天我們是處死自己的劊子手
似那個飲啤酒自殺的人
我可憐他同情他
我有錢我會為他築墓
墓碑刻著: 最值得歌頌的人
他了解自己
甚麼時侯我了解自己
飲威士忌而醉

真的 現在我們多數不認識自己
想像有時是黑色的, 有時是白色的
也有時是灰色的, 青色的

所以總迷失在畢加索變形人群
白眼的投射下
所以總想築圍牆困自己在東方
寫冰河期的回憶錄
復而匐匍在思維的冰層上
瞭望北方有沒有一顆星昇起
沒有。我哭
血在外面街道流著
有人跪伏著懺悔
我又哭

那個人否認了自己
擊酒瓶而歌
我則反叛了自己
自繪反叛者自繪像

那扇門又緊閉了
可能又有悲劇上演
神呀!救救他們
救救他們

﹛他們在校衣及卡其褲的謊言裏
陌生了自己 他們不懂尼釆
也不認識孔夫子﹜
只有我思慮及明日
也許我是一座化石
一座冷默的
在廣場看人們用匕首刺死本性的
化石

揮手 然後說再見我的黃昏
乃未感知短髭的憂鬱
究竟有多長
黑花又開了 於記憶的蒼白
遠處有人高喊我的名字
我又哭 於焚詩之前
帶走一些故事



一九六五年四月廿七日
越南堤岸一號港
重修於澳洲雪梨
二零零二年十一月廿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