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虛無 這些日子
我們不敢再繪遠景
不敢再戀愛

我是以擊酒瓶度日子的
然后數隕星
哭一個黑色的夜
然後想著被凍斃的回憶錄
當我死時
那個女孩子有沒有流淚

孩子 你是不幸的
人家已經強姦了你的明日
強姦了你的言語
明日你死時 你將飲很多悲哀
你的愛人呢?
你沒有愛人 所以明日你的墓很弧獨
很荒涼
沒有人給你植一株牽牛花
沒有人獻花圈
沒有人焚悼念詩

現在我們都是沒有明日的
關於明日的許多圖案皆自縊而死
孩子 你相信嗎?
這兒的太陽很黑
在白晝我們都是目盲者
我們摸索
以後我們的屍體被拋棄在黑森林
以後我們割自己的肉
喝自己的血止渴

很虛無 這些日子
我們沒有依靠 我們是孤魂



一九六五年五月
於越南堤岸一號港
重修於澳洲雪梨絕客樓
二零零二年十二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