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20 11:40:24加藤安

卷一-新晨之曦(二)

恋诺望着那背影想起第一次和紫铃相遇的情形—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恋诺、爹、娘和南奈一起出去,他们要去帮恋诺再找个侍女,因为又有侍女要离职了。
『这是这个月第十九个离职的吧?』爹无奈的问。
『是的,是第十九个了』南奈恭敬的回答。
『南奈,我知道待会儿到人口贩子那儿会让你难受,想起以前的事,但没办法,因为中介说没人要当咱家的侍女,所以就请你忍忍吧,也劳烦你帮恋诺挑个可靠的侍女吧』娘略带抱歉的说。
『我会的』南奈再次恭敬的回答。
仅11岁的我泪眼汪汪的看着南奈问『我很讨厌吗?为什么筱晓都不跟我在一起了?奈哥哥你讨厌我吗?』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讨厌小姐的,小姐请放心』
突然,拉车的车夫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来!』爹大声的问车夫。
『有个小女孩昏到在路中央,我们无法过』
『一个小女孩?把她抱进来,我们先回府!』
『不好吧,老爷,带来路不明的人回府』南奈阻止道。
『没关系,奈哥哥,她好可怜喔』我拉了拉南奈的衣角道。
『……』南奈默默的坐着,看着我们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孩带回府。
一回府,我们将她安置好,派人照顾她,直到她醒来。
她一醒来,南奈和我们一起到她的房间,问她一些事情,使她不再是来路不明的人。
我们发现她是个孤儿,比我大一岁的她,流露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沉稳,五岁父母双亡,流落街头,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靠乞讨过了七年,因为太饿昏倒在森林路的中央,后来被我们接回府。
『紫铃,你叫紫铃,好吗?』原本一直对她冷眼观看的南奈开口说,这也就表示,南奈觉得她应该可以适合留下来当我的侍女。
『好,紫铃,你身体一康复,你就当小姐的侍女,负责服侍小姐』爹正式宣布紫铃成为我的侍女。
『谢谢老爷、夫人和小姐』紫铃眼泪纵然留下,激动的直嗑头道谢。
『我有一个条件,不准让小姐受风寒』南奈冷冷的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南奈为什么会会那么冷漠的对待紫铃,不过,紫铃也就在那天正式成为我的侍女,服侍至今也已五年了。
「紫铃在五年内不曾出过任何差错,努力勤奋的服侍我」
恋诺走在往书房的长廊上,脚步慢慢的停下来望着走廊外直立于高围墙前的那棵樱花树,回忆再次向恋诺侵袭而来—
是啊,我家之所以会这么大是因为它,就在我四岁那年因为它,爹被赐予御宅,我家才会变的那么富丽堂皇。
那是一个酷热的夏天,四岁的我因为太热又无聊,竟发明了泳药水,让整个竺州大淹水,搞的人马翻仰,更好笑的是其它州的人为了看看酿成这场灾祸的天才魔法师–我,大批人潮涌入竺州,使情况更加糟糕。
有一天,帝皇召见爹娘外加四岁的我,我们便将救灾事务交给州牧,前往皇宫,真是很对不起如此这般的虐待州牧,不过幸好后来他不是过劳死,不然我会一辈子愧疚的。
一到皇宫,晋见皇上,本以为皇上会很生气,结果没有,反倒是很高兴,夸奖我小小年纪竟会发明魔水,而且还威力不小,高兴之下,赐予爹这棵樱花树,而我家也就晋升为御宅,变得这么富丽堂皇,夸张到我会迷路,不过,我却不讨厌这棵樱花树,因为在它下面,有着我最美丽的回忆,一个在我心中占有很大份量却只依稀记得长相的人与我的回忆。
「那个喜欢听我唱歌,看我与魔蝶共舞的人」
恋诺走到樱树下,拿出扇子,开始翩翩起舞,点点滴滴渐现眼前。
那年我十二岁生日,爹娘将我打扮的跟人类界的回人差不多,长发披肩,头上一个布的头环,两边各垂着一些毛球。
来参加我的生日会的人我都不认识,这天南奈因为身分不宜不可以出现,所以,我很无聊,因此半途就偷溜出来,到一个我绝不会迷路回不去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一个安静不会有人吵我的地方,我唱起歌开始跳舞,我的肺活量很好,所以这是很容易的事,我跳着跳着,魔蝶就会跟着我纷纷前来与我共舞,然而突然刮起一阵春风,樱花纷纷落下,耳边听见另一个乐音,二胡的声音,因为风我无法看清楚是谁在拉,随风飘的乐音,让人听了感到悲伤的曲调,等风停了下来,我连忙睁开眼,我与那二胡的主人眼神交会了,一个冷峻的眼神,让我不禁吓了一跳却又离不开
他说:『妳唱得很好听也跳得很美,可以请妳继续吗?我很喜欢看妳跳舞和听妳唱歌』
『你是谁?』
『夜,那妳呢?』
『晨』
『晨,妳是不是跟我一样讨厌那种社交场合呢?』
年约十六岁的夜,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要我去坐,我也就顺他意走过去坐下,毕竟站着说话好累喔。
『是啊,我不喜欢绷着一张笑脸,对不认识的人笑』
『我也是,妳刚才唱的那曲子,是妳自己写的吧,叫什么名子呢?』
『新晨之曦』
……就这样我们开始聊天,什么都聊,直到送客的时间快到了,我才和他回到会场,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分,他答应我他也会做一首曲子给我,但近几年因为没空所以都没办生日会,不过想必他忘了这件事,也忘了我这个人吧。
「我喜欢上他了?我想不是,只是因为他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交谈中,成为我的知己,而感到念念不忘吧」恋诺自言自语,「跟南奈比起来,他又为什么在隐隐约约中更重要?」
恋诺缓缓的走回长廊再度迈向书房。
这些事新晨之曦都知道吧!顺着风听到话语,湖的镜面映照着宅邸内的回忆,不管是过去曾经或是现在未来,它都静静的观望着,静静的…静静的。


书房内气氛凝重,梁阳来回踱步,恋诺如蜡像般站着。
「妳怎么可以这么大胆!妳不顾家族的颜面也就罢了,妳竟也把自己姑娘家的面子赌上去了,星格雪可不是妳能读的」梁阳第一次对着恋诺大声说话。
「我要进去读,我已经以蓝胤的名义考取到了状元,不去会更让人起疑的,到最后又会一发不可收拾,我可不想再看见另一个州牧死掉,尽管他不是过劳死的」恋诺字字坚定的说。
「我们都很抱歉嵇州牧的离去,我也知道妳一直因此事而耿耿于怀,但既然妳不想要再出现嵇州牧二号,那为何妳又要如此乱来?」
「我不是乱来呀,爹,我有我的抱负、我的梦想,您敢说你年轻时没有为梦想疯狂过?为梦想不惜一切过?我的梦想就是进入属于你们男子的职场—皇宫,证明皇上所下的命令是错的,我不管他是什么尊贵的人,我只知道他也是魔法师,他应该有男女平等的观念,如果他不想让他的祖先蒙羞的话,最好再次开放女性的权利!我不想跟娘一样只能默默的在后台,这不公平!」
「妳只是不满那个命令?可这跟妳读星格雪又有何关系?妳这不是乱来是什么!」
「当然有关系,我进了星格雪,代表女性跟男性一样强,而如果一毕业我就进皇宫开始当官,虽然是以男性身份的我下去做,可我还是我,我的性别并不代表我的能力啊,哪个男人不是娘生的?哪个女人不是娘生的?都是娘生的,有什么不一样呢?反正我要进星格雪就只是为了证明以及证明」
「可是除了星格雪,也有女子学校啊,妳为何要这么累?听爹的劝,别去读星格雪」
「教的东西可大有不同!我要的不是三从四德不是如何相夫教子!我要的是真正有用的东西!黑魔法、光魔法、箭术或是魔药学等属于魔法师的东西,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人,在魔法界就是废物!不如赌个运气到人类界算了!」恋诺涨红了脸激动的说。
「如果妳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会很高兴,高兴妳这么有抱负,未来一定可以光耀门楣,可是妳是个姑娘家,万一一弄不好,别说光耀门楣,梁家就直接倒了!」
「不会的!百分之一千不会的!我在学校姓蓝名胤,谁知道我跟梁家有关系,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才不会有人知道,既然不会有人知道,梁家又为何因为我而倒?!」
「妳完全想好了?一切都思虑周详?没半点漏洞?妳是女儿身又如何欺骗的了全校?」
「我完全想好了,我已经再次研发出新的魔药,可以让我变身,只差几个月就可以成功了,到时,我一定会比男生更像男生,只是…」
「只是不会完全像男人是吧?妳的配方我看过了,的确是可行,外表绝对混的过去,可某些生活习惯、行为模式,可是不会因为妳喝了魔药而变的,这妳知道吧?!变成男人可妳的骨子里还是姑娘,也还是有风险被揭穿的,只要是有一丁点风险在,我是绝对不会答应让妳去的,懂了吧,我不想妳受任何伤,诺儿,妳要体谅我们的苦心啊」
「如果我有办法学呢?!」
「只要妳有办法变得百分之一百像男人,我就让妳去,不过等妳玩够了,就要收敛,变回百分之一百的女人!别再向外乱跑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不过妳先告诉爹妳要怎么学」
「这很简单,跟南奈学啊,他是百分之ㄧ百的男人,他一定会教我的」
「很抱歉乖女儿,南奈已经在刚刚被我派出去出差了,你的老师走了」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的贴身护卫,你怎么会让他离开我的身边」
「我怎么知道,妳要跟他学,不过妳放心,他不会出差很久的,大概在星格雪开学前一天晚上会回来的」
「那我现在要跟谁学啊,学爹一定会太老,其它人又太粗鲁,学谁啊」
「榆家少爷,榆宁烨如何?最近他爹托我帮他找个家教,妳就去吧」梁阳的眼神异于平常,闪着终于成功的光芒。
「您说换家教换的比翻书还快的榆宁烨?!以好色泡花街出了名的榆宁烨!您发烧了吗?!您竟然要让您女儿去!不怕我的清白之身被他毁了吗?」
「不怕,妳是要去纠正他这些习惯的人,他怎么能侵犯妳呢?就算有,刚好生米煮成熟饭,两家联姻算了,这样咱们就不吃亏了是吧?」
「爹!原来您已经预谋好了,您是不是还在想上次泷煈两家来提亲的事,这两家提亲被我拒绝,所以您就再找另外的榆家是吧!」
「才不是这个原因!妳别把妳爹想成那些急于帮自家闺女出嫁而跳楼大甩卖的平凡老头好吗!是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等会儿榆诗纶来,妳就知道,更何况妳也可以学到一些男人的生活习惯、行为模式,有何不好,榆诗纶是我多年好友,他也知道妳要进军星格雪的事,所以,妳也就放心吧」
谁放得了心啊!本来一件天知地知我知南奈和爹知的事,又再加上一个楡大人知,干脆公告天下算了!
「诺儿,我知道妳在心里想些什么,不过要是我没有跟其它人说出心里事,妳是要我得忧郁症死去吗?更何况,我跟楡诗纶从小玩到大,他是一个口风很紧的人,所以我不担心,既然当爹都不担心了,妳还担心个什么」
担心您把我卖了,我还不知道啊,小时候您丢三落四的,带我出去常常会忘了带我回家,每次都被比您小好几十岁的南奈念…。
「我相信你们就是了」恋诺不甘心的咕哝。
「信任别人是件好事相信我」
太过信任别人,会被人陷害了还不知道,相信本小姐,这是我后来得到的教训…。
「是,诺儿铭记在心」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刚刚的母老虎快让我认不出来是诺儿了呢,不过,妳到榆家去,一定要继续保持母老虎的样子,不然依妳平时的样子,不被占便宜就真是没天理了,知道吗?」
「诺儿知道」
眞想瞪回去,不过那可是爹,绝不可以对爹不敬,不然会死的很难看,就像那个当街叫嚣的流氓…—那天爹要陪我一起去州立书库,因为很近就用步行,结果,遇上一群痞子流氓,纷纷调戏我,基于爹在旁边我不敢像平时一样直接做掉他们,不过我却一个个记下脸孔,准备有一天,从街头杀到街尾的追杀他们,然而没想到,爹那天因为早上来不及喝咖啡,心情非常不好,平时是好好先生的他,收起和善的脸,狠狠的施魔法,让他们一个个直接撞墙,可其中一个特别想被扁,疑似患有被虐症,大胆的对爹不敬,结果,爹帮我做了本来我几天后要做的事,让他们直接真的『五体投地』,唉,不知现今他们可安好?,有把身体拼凑回来没?
因此日后任谁都不敢对爹不敬,至少表面上,私底下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仆人敲门,小心翼翼推门进来,侧身施礼
「老爷、小姐,榆大人已到大厅,请老爷、小姐移驾过去」
「好,我们这就过去,没事你的事就先下去」
「是的老爷,老爷、小姐,奴才先告退」再次侧身施礼,弯着腰倒退着走,离开书房,再把书房的门轻轻关上。
「这才是主子跟奴才的相处之道,诺儿,妳的贴身侍卫和贴身侍女的礼仪到那儿去了,南奈倒是没啥关系,那个紫铃,妳就要管教管教她,避免以后,出了什么乱子」
「我会的,爹」
他们才不是奴才,他们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朋友,虽不是亲哥哥也不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不过,他们就是跟奴才不一样,这点您是永远不会懂的吧?
「嗯,很好,那我们快去大厅,别让楡诗纶等太久,他有点神经质,我担心他又想歪了,唉」
梁阳缓缓的走着,而恋诺也熟练的把面纱戴上,这是家规,家中只要是未出嫁的小姐,在接见外客时都要戴上面纱,唯一看过恋诺面纱下容貌的外客,就只有夜。

楡家,长什么样子呢?榆宁烨又是个怎样的人?跟外界的谣言一样吗?我真的能改造他吗?在开学前的短短半年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