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  Ⅱ. 冷家有女初長成

窗外一片鳥囀，落花片片，枝上綠葉點點。

鏡前人兒細臉娥眉，面白如雪，星眸閃閃，朱唇微勾。

「我們的小姐阿，越發的美麗，水嫩的頰阿，明亮的眼兒，男人啊！都敗在您石榴裙下啦！」銀月看著鏡中姑娘，不禁嘖嘖讚嘆。

「看你那張嘴，都快滲出蜜來啦。」洛寧掩嘴輕笑，瞧她認真的。

「小姐小姐！銀月說的是實話，可不作假。」銀月看洛寧笑的，便認真了起來。

洛寧只是笑著，但那抹笑意，卻不真實。

算算阿…..距那次的初面，已經又過了伍個年頭了，女人家的美麗……是到了要奉獻的時候啊！

「小姐，差不多了，我們該向老爺叩別了。」銀月緊忍著淚水，只想快快樂樂的送洛寧一程。

「嗯。」她淡然的起身，看著銀月闔上居了十六個年頭的寢房梓門。

她倆舉步大廳，看向那依舊威嚴的父親。

「洛寧。」漸漸的，爹爹的鬢髮也灰白了。

「女兒叩拜父親。」洛寧知道，這個時刻……不要哭。

「今天將會是你的大日子，希望你能鶴立雞群，成為龍中之鳳。」將軍祝福著，他養了十六年的女兒阿……終究還是離開了。

「爹爹。」洛寧的淚，不爭氣的滑下。

「別哭，這是你該走的路，一切順利、平安。」他上前扶起她，輕拭去淚珠。

「去吧！誤了時辰可不好。」將軍輕推女兒，送她出門。

「小…..姐……我……」銀月啜泣著，跪在地上。

「銀月，答應我，要快樂的活下去，知道嗎？」她心疼的看著一直陪伴自己的銀月，眼裡盡是感激。

「小姐…….銀月感謝您，小姐福大命大……定會雀屏中選。」她還是跪著，淚流滿面。

「冷家小姐，時辰已到，及早上路。」屋外的公公催促著。

「是，那我走了。」她福身，上轎。

秀女初選。

「今日，是皇上擇秀女的日子，你們，都是官家的小姐，該是懂點規矩吧？以後，選上的姑娘，得先到儲秀苑習些禮範，儲秀苑的管事是我王姥姥，請各位有點自持之名。」臺上的婦人，威嚴的看著臺下雜多的姑娘，先行告誡。

「現在，先來驗身。」

「恭喜各位，即今日起，你們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宮的鬼。請各位有點戒律，這裡是皇宮，可不是可以胡鬧的地方。」王姥姥說著，臺下從兩百多人，僅剩下四人。

「現在，請前往儲秀苑。」

「史部尚書千金王汐涓姑娘，分屬春茗苑。」

「江西省胡縣令千金胡明明姑娘，分屬夏熙苑。」

「江御史江津河千金江翠姑娘，分屬秋楓苑。」

「御前冷將軍千金冷洛寧姑娘，分屬冬凝苑。」

「小姐，奴婢是伺候您的，我叫霜兒。」一個水靈的姑娘，對著洛寧行禮。

「嗯。」洛寧淡淡的回著。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該用膳了。」她小巧的拿了個御盤，上頭擺著膳食。

「好的，擱著吧。」她看著桌上的燭火，若有所思。

「是。那麼，霜兒告退了。」她放下御盤，退了出去。

「爹爹……銀月，洛寧選上了。」終於，止不住的淚，還是落下。

宮中一片漆黑，僅剩御書房依舊亮著。

咿～～輕推朱門。

「啊！叩見呈王爺。」門口打盹的太監，一見來者，嚇的行禮。

「起來吧！別出聲。」他微點頭，步入書室。

在御榻上，那擰著眉的少年，正持著朱筆，批閱奏章。那英氣不羈的臉龐，行雲流水般的眉目，英挺豪氣的鼻樑，緊抿薄唇，不管是何者，都會被吸引著，但他身上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質，霸氣十足，讓人只敢遠瞻，不敢近覷。

「皇上，夜深了。」他靠著玉柱，望向那近乎完美的少年。

「是皇兄阿。」他頭也沒抬，只是說著。

「嗯，該不該就寢了呢？皇上。」嬴呈輕笑，看著努力的皇弟。

「別這樣叫啦！聽你叫怪不習慣的。」他發煩的說，看著面前的皇兄。

「喂，都是皇上了，還不慣阿？」嬴呈笑了，看著自個野性的弟弟。

「是阿……好懷念以前胡鬧的日子。」他笑著，低頭繼續應付奏批。

「稷兒，已經四年了，該慣了，胡鬧的日子……忘了吧。」嬴呈看向弟弟，語重心長的說。

「皇兄我……」他放下御用朱筆，墊下心情。

「罷了，聊點有趣的話兒吧！」嬴呈偏頭想了想，忽的閃到了些什麼。

「聽說，今個兒，皇上選妃啦！」他調笑著，嘴角匿不住的笑意。

「是喔。」嬴政似乎不大興趣，僅僅回了一句。

「怎麼？隔了四年，史上帝王僅你別類。」嬴呈看嬴政沒啥興致，只是逗著他開心。

「皇兄，我早說過，史上紅顏皆禍水。」他無奈的說著，像是此舉遭到逼迫似的。

「禍水……是嗎？」嬴呈笑著，心思回到伍年前那段回憶上。

僅是繫著，心繫著，妹子啊！哥兒的妹子，過得可好，等著吧！等著妹子披上新嫁衣的那天。

情意綿綿，心意似錦，繡在心口，甜在口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