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2-24 23:15:39默雨(浩子)

冬天是討人憐的……

風呀,知道嗎?冬天,它走了。

今兒個晨裡我感覺不到凍,雖然仍然有些冷涼,但我感覺得到你多了點溫柔;我知道冬天已經悄悄地走了。此刻,它應該正在離開我們的路上,靜悄悄地回到它的家鄉——北國。

晨裡的朝陽在穿過樹梢蕭瑟的枝條之後,化作了千道萬道夢幻般柔美的光芒,在漸漸散去的霧裡更顯得璀璨奪目,褪去了清晨的冷涼也照得人溫暖了起來。僵了幾個月的臉部肌肉像是給解除了禁錮,漸漸地我的呼吸也順暢了,而心肝脾肺腎一個接著一個的全都給滋潤著,那感覺彷彿是沉睡了千萬年之後又活了過來似的,轉瞬之間整個人感到舒暢且充滿著力量。順著光線,我驚喜著園子裡的達摩蘭花包展開著迎接陽光;溯著陽光,那楓香吐了新牙。嬌嫩的新葉在陽光中顯得透亮,如上等血玉雕磨過的墜子一般。一整天裡,我不斷的問著自己:那股新生般的快感是否就是所謂的「希望」?並思考著另一個問題。

若寒冬末的溫暖是希望,那麼整個冬天應該算是啥?它既然真實的存在於我們的生命裡,來了去、去了又來,帶來了顏色也帶走了顏色;那麼,它應該也存在著相當重要的地位。想著、想著,我在午後的夕陽裡竟然開始懷念起了冬天;在仍見得著它背影的此刻不捨著。我閉著眼向上帝禱告了:讓傍晚的斜陽拉長冬天的影子,我此刻的感覺最敏銳,我想好好回味冬天。

或許是身在南國的緣故,我所體會到的冬天並不如漢詩《夢冬寒氣至》裡講的「夢冬寒氣至,北風何慘慄。」風呀!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我猜身處南國的冬天應該是聰明得意識到了自己祇算是個客人,因而不敢慘慄、不敢要你同你北方的親族一般,在北地裡颳起陣陣的淒涼。聽北方的友人形容北地的冬冷,講著她的雙腳在寒地裡行走了太久,此刻是又麻又養極不舒服;講著她那十根可憐的腳趾頭給凍得像極了十根小紅羅蔔。風呀!好像活在南國的我們似乎還不知道真正的冷是什麼樣的滋味喔?

冬天其實是討人憐愛的,特別是晴朗無雲的日子裡。記得嗎?風。儘管冷涼乾燥的空氣並不適合呼吸;但陽光不一會兒便能將我給曬得暖暖的,你看看那格外乾淨的藍天,躺在南國才有的青綠草地上曬太陽真是舒服的享受。於是,在有暖陽的冬天裡,在藍天底下的南國和南國仍青綠的草地上,心情特別容易開朗、輕鬆且快活。能在這樣的清晨醒來,絕對是極為快活的經驗。陽光緩緩昇起並漸漸溫暖著空氣,我們慢慢地從睡夢中醒來,醒在明亮而不刺眼的陽光裡;在暖的空氣裡,誰還會眷戀被子裡的溫暖?夏天呢?還有印象嗎?陽光昇起的一刻,它連早安兩個字都還沒說完,便已經讓空氣變得熱燙窒人,出門上班前身子便已經因汗水而感到濕黏難耐的滋味,你還有印象嗎?

冬天其實是讓人憐愛的,你發現冬天裡少了什麼凡人的小東西嗎?冬天一來,那些討人厭的蒼蠅也跟著安分了,蚊子也似乎不在打擾我們的睡眠;總之,在少了蒼蠅、蚊子之後,冬天確實應該讓人憐愛。冬天其實是讓人憐愛的,你愛花嗎?臘月裡的梅花、耐寒又有風骨的茶花、春來綻放的桃李杏花,和許多沒有冬天寒風徹骨便不得綻放芳香的野地群芳。沒學植物的人或許不曉得;總之,春天的繁榮景象,花也好,枝芽葉芽也是,都得好好感謝冬天的寒冷。

風呀,冬天走了;你知道嗎?

風呀!你別罵冬天,特別是在有暖陽、有藍天和和有青綠草地的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