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導處為了國中二年級的一對問題的雙胞胎，傷著腦筋。校方（輔導室）和教育當局（這方面的制度和經費），對於問題孩子，可以說盡其所能了，但是成效有限。
　　一連幾個隂錯陽差，我接下訓導處衛生組長的工作。一天，這一對眉清目秀的雙胞胎，被罰兩手放在頭頂上，站在訓導主任前方的文書鋁櫃前。我走過時，看了看他們，對他們笑了笑，他們一起把頭轉開，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我覺得挺可愛的。學校的環境清潔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看他們上課時也站在那裡，我於是問罰他們站的老師，可不可以讓他們以愛校服務代替罰站。老師說這敢情好，於是我就安排他們去洗廁所。台灣的天氣熱，加上廁所使用率高，值日生一天一次放學前的沖洗，只有放學後和上課前是不帶嗆人的惡臭，每次我要路週廁所去上課時，總在老遠，吸大口氣，再屏住呼吸急急的走過。

　　兩個孩子洗完了訓導處專屬老師們的廁所，很高興的回來報告，問我還有沒有廁所要洗。看著他們全身都濕了，加上時間也不早了，我對他們說謝謝，告訴他們把工具收好，就可以離開了。他們很開心的晃著子，把工作做完後跑來跟我說‥老師再見！就離開了訓導處。
　　第二天，就在我剛坐到臨窗的位子上沒多久，這對雙胞胎就出現在窗外的長廊上，不時的朝著我的方向探頭探腦的。幾次之後，我覺得有點奇怪，對他們笑笑，算是打招呼。沒多久，兩個孩子就移到我的窗外，但是背對著我。又過了一陣子，才轉過身子來。看他們像是有事情，我看著他們等他們說話，終於其中的一個說‥「老師，今天有沒有廁所要洗？」
訓導處的衛生組，有組長組員各一。我是組長，組員是和我相處很好，年輕的單身女性生物老師。我倆都是第一次接行政工作。雖然我們是從純教書的岡位上謫眨到訓導處，但對先的訓導人員來說，我們算是這個空缺的空降部隊，開始時大家都坐在位子上，看我們演戲。我放下手邊的工作，把兩個孩子叫進來問他們‥「怎麼不去上課？」他們泯著個嘴巴，眼睛看著天花板，坐在我的前面身子，和我保持持45度的角度，像是在受罰的樣子。兩個人雖都穿著學校的制服，但都是髒髒的，一個人穿著長褲，一個人穿著短褲，兩個人的腳下和前一天一樣──拖著拖鞋。我說：「穿拖鞋不可以進教室上課，對吧？」他們繼續的看東看西，就是不看我，也不回我話。那天我事情太多太忙，沒有安排他們什麼工作，只弄清楚兩個人的名字，和如何分辨誰是誰，並跟他們說‥都二年級了，可以自己把校服洗洗乾淨，要他們明天穿乾淨校服來看我。(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