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9-15 18:28:57旭
告別這堂課
九十幾歲的老病人，家屬環繞，呼吸逐漸停止，心跳也開始下降。
這是一如往常的值班場景，些微的不同是，這是個慈祥且開朗的老人，以前每次來門診，總是笑容滿面，非常客氣又有禮貌，前幾天老人家剛住院，他已經近一年沒回我的門診，在加護病房的他雖然很喘，還是很開朗地跟我寒暄。
看著監視器上心跳掉到40幾，知道阿公應該快回去了，我告訴家屬，老人家心跳在下降，等一下可能就會停止了。
孫女抱著年幼的曾孫女，坐在阿公床邊。
小女孩問媽媽：「媽媽，什麼要停止了？」
媽媽紅著眼睛，但仍很溫柔的說：「心臟，阿公的心臟慢慢停止，要睡著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看著已經停止呼吸，不再喘了的曾祖父，此刻，非常安詳。
老人家的時間很安靜地停止了，像睡著一樣。
家人們整理好老人家的儀容，準備帶阿公回家。
小女孩：「阿祖要去哪裡？」
媽媽：「阿祖要回家了。」
溫柔的告別，或許也來自溫柔的家庭，溫柔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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