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3《日與夜》廣播劇在數年前推出,
那時, 我還未是903的聽迷,
《日與夜》那段只由張學友演出的宣傳聲帶,
我是偶然在街上一家唱片店裡聽到的.
僅僅那麼偶然的一次,
因為感覺太強烈,
橋段太鮮明突出,
聽一次已經深刻地烙在我的腦海中,
回家後我第一時間把故事筆錄下,
雖然當時有些細節是遺留了,
但我沒刻意去追索,
只任憑自己的感覺去增刪,
成了一個自己很喜歡的故事.

胡國強, 廿九歲, 三年前跟趙雅芝結婚.
如一般夫婦樣, 他倆用老公老婆互相稱呼. 生活是幸福過, 甜蜜過的.
不過幾經滄桑, 兩人還未及地老天荒, 國強已衰老不少, 猶如他有點蒼涼的聲線一樣.
「老婆, 記得你告訴我, 你很喜歡這首歌... ...」
國強一邊說, 一邊閉上眼睛, 情深地唱:
「還記得當天旅館的門牌
還留住那段離開的神態
當天整個城市那樣輕快
沿路一起走半里長街... ...」
這短短的三兩分鐘, 突過得很慢, 直至國強唱到最後一句:
「兩鬢斑白都可認得你」
國強慢慢睜開雙眼, 好像期待有什麼魔法會發生那般.
但看到的, 卻是雅芝面不改容的臉.

國強有點心灰:「為什麼你老是不給我反應... ...我唱得好難聽嗎... ...」
雨水從國強的眼角濺出來, 哽嗆不下去的嗚咽打破寂默, 他激動了.
「為什麼你只躺在這裡, 什麼也能做到! 令我哭, 令我茶不思, 飯不下... ...」他咆吼:「甚至每日都在告訴我, 你有多愛我!」
也許是因為病床上的雅芝依然無動於衷. 國強唯有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會行會走卻什麼都做不來...」他握住雅芝的手:「只會來到你面前哭, 用你的手揉我的眼...」
妻子雅芝五個月前交通意外中重傷, 一直昏迷不起.

國強吻著雅芝一片濕的手: 「你太辛苦了...你是否不捨得我呢... ...」
國強生性孩子氣, 處事草率, 脾氣又飄忽, 就像長不大的小孩子. 雅芝一向比他成熟, 日常很多事, 非雅芝照顧不可.
突然, 國強輕輕說:「告訴你,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一是立即醒過來, 一是... ...一是你就放心的走... ...」
他突然醒覺, 現在的關係令雙方都感到吃力.
「我知道你已很累的了, 對嗎? 你放不下我, 是嗎?... ...你可不用擔心我, 我長大了, 我會好好的照顧自己, 好好的活下去, I promise!」
認真, 踏實的一個諾言緊緊的連著他倆的心, 病房的冰冷也阻隔不了那細水長流的感應.

國強擦乾臉上亂爬的淚水, 貼著雅芝的耳邊:「走吧! 不要太掛念我...偶爾便可... ...」
說罷, 繼續把他跟雅芝的約定唱下去.
「忘掉天地 彷彿也想不起自己
仍未忘相約看漫天黃葉遠飛... ...」

第二天的黎明, 雅芝帶著國強給她的約定, 最後的約定, 走了... ...

一個宣傳聲帶已經如此動人了,
何況是故事本身?
但我不曾收聽這廣播劇,
現欲覓此書,
望得知音或有心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