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02 15:47:33Potato

生命液體 4






拔掉電話線,喝了一大杯牛奶,吃一匙楓糖,找一本米蘭.昆德拉的『被背叛的遺囑』,反覆聽Simon& Garfunkel的『The Sound Of Silence』,思緒愈沉人愈清醒,睡不著就是睡不著。

「Aitch,還沒睡啊!」早上5點40,
「妳見過熊嗎?」
「沒。」
熊貓到是見過,也許在動物園見過也說不定呢? Aitch常常問我這種怪問題,看來他的工作還沒完成。

「熊和牛奶是什麼關係?」
「北海道。」
「嗯......妳這麼早起?」
「被電話吵醒。」
「男友?」
「前男友。」
「浪子回頭?」
「他已經結婚了!」

還有小孩呢!那時他辭去工作說要回東部父母家,前一天晚上我們一起去買菜煮飯,隔天我全身過敏起疹子發燒又頭痛,怎麼都找不到他,我知道我們已經沒有未來,在一起快4年,他已有2次外遇的記錄,這次我竟然事先毫無查覺。

不,是有一些跡象,他常徹夜工作有時不接電話,和朋友出去的次數也變多了,我明明知道他變了,也從不過問,對他而言我是冷漠的存在,像一台冰箱似的,我的冷漠在他第二次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後回頭重新追我時開始圈住我,是我的藩籬,是我們之間的牆,也許我等的就是他的離去。

我沒再打過電話找他,一個月後朋友說他結婚,因為那女孩懷孕。過了幾天他來找我,那天我胃痛去看醫生回家在路口見到他,他說有話告訴我,那時我狂瘦7公斤,一直吃不下東西,胃也常隱隱作痛,我決定和他把話說清楚。

我們去常去的公園,我說我都知道了,他問我能不能做朋友,我說看看吧!從此他從我的生命中消逝2年多,直到今天早上的電話。我真的不恨他也不愛他。現在的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曾愛過?愛一個人是這樣的嗎?現在的我真得沒有任何感覺。

「Aitch,你是不是一個浪人?」
「如果浪人有分纇,我是。」
「你是哪一類?」
「不回頭類。」
「 cool。」
雨停了,才7點,去上班太早,我決定一個人去吃「夢的」一頓豐盛的全套早餐。

咖啡果汁培根蛋餐包,真的是全套的,一日3餐我最愛的就是這種早餐,我可以全數吃完,尤其是一個人時,因為不用說話,先吃塗滿滿奶油的熱餐包,再吃香香脆脆的培根,蛋和果汁隨時碰一下,咖啡始終是壓軸。

這是我一個人在我最欣賞的店用餐的程序,說到這店請容許我描述一下這個店主老先生,60歲左右,很少說話,微笑並且親切,慢慢地乾淨地俐落地,早餐新鮮美味咖啡順口,最重要的是氛圍,音樂總是爵士、民族、單一樂器手風琴、薩克斯風、還有對應的海潮鳥鳴聲,把幻境和實境都裝載進來,我自己叫它「夢的」咖啡屋。

第一次進來「夢的」,也是因為早上睡不著,那天的音樂是Jan Garbarek的Visible World,我被引入一個孤寂的峽谷,想著自己是一隻海燕,飛著,在峽谷與浪花之上,我想停下來,但我不能。

老先生的微笑救下了我,我喝了一口溫暖的液體,問他,
「這是什麼音樂?」
他並未多說祇把CD拿給我,我看見封面上那片海和呈箭頭狀的砂礫,順著樂聲我又看見自己在峽谷飛,這次好舒坦,祇想一直飛,不停的。

是老先生的微笑救了我。
否則,我已撞上峽壁或墜入海的心裡。

「夢的」是我的小木屋,是我一個人的。Chris沒來過,因為來「夢的」是他離開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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