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08 01:36:28小美

一霎墜地的光明-【逆向思考的藝術】





「對於離遠的人物,我們只要知道他們的目的,便足以籠統地臧否他們了。對於靠近的人物,我們則依據他們實現其目的的手段來作判斷;我們常常反對其目的,卻因為其實現目的的手段和方式而喜歡他們。」-尼采《希臘悲劇時代的哲學-原序一》







引列上述尼采在著作《希臘悲劇時代的哲學》裡的自序,是為在他著作這本書時,對於哲學在人們心目中作為一份依歸或是荒謬空談的廣大迥異,他作了精簡開闢的起頭。不過,在這裡藉以引述,不是要談哲學或談人生大哉問,只是想藉由這番真知灼見的提引,介紹挪威導演Bard Breien 第一部劇情長片-【逆向思考的藝術】。





一般,由往至今每個人都覺得應該生處在一種慣性的、合乎常理禮數的、理性的規範裡,即使會有跨出規範的事件發生,然社會與教條也會很本能的,用規勸引導,把它再抓回這範疇裡。一切是那麼的合乎邏輯,合乎一個社會公義的理性制度。但是,問題仍然層出不窮、仍然探究不到根源的去認識問題的存在。如果要去問“為什麼”或“怎麼辦”,這真是大哉問了,但是,【逆向思考的藝術】並沒有要去回答這些,只是透過一種反向的邏輯,去闡明,原來生命在經過了浪濤的抨擊後,也能夠用更光明更堅定的心,去面對自己,面對生命… 「一切學習與生命的探索,是為了生活,而不是為了博學」-尼采。因此,透由尼采,是為最能挑明了這部片的立意了。




曾經,在看完【時時刻刻】後,我說過,我們用了自己意識中的生命模式,催化自己、傾訴於別人,生活,該是怎樣的。而取得與自己的共識,消化來自對外界的投影反射,這樣的我才能面對自已那或閉塞拘齬或爽朗開懷的真實!然而,是因為認識自己過深?還是根本不了解自己?抑或因為找不到釋放的出口?就像【逆向思考的藝術】裡的每個悲劇人物,一開始充滿悲劇的,只有男主角本身,他悲劇到,嘗試自殺,竟然連上帝也不允許,在自殺不成功下,只有留下來,繼續著他的悲劇。對於自殺這個行為,我當然非常的不以為然,如果深刻感受生命,只是讓自己從一種悲慘中抽離到另一種結束的悲哀,那也不會是種解脫,與其是轉換個空間、型式,其實並不會使自己達到完美的釋放。真正的釋放,應該會在生命最璀璨、彈性無限大得伸縮時,才看的到那一面光采或墬地的黑暗的!




但因為他天生的叛逆,對來治療他的醫療團隊產生了莫大的難題與衝擊,慢慢的,叛逆只是一種對生命開創出口的手段,漸漸的,因為叛逆的手段,竟然逼出了自己親手埋藏的美麗錯誤,原來人,其實無助,其實在慣常的生活軌道前進當中,都隱藏著自己解脫不掉的苦痛。於是,一種逆向思考的生活哲學,正需要我們迫切的去認識,曾經,有很多人問過我︰妳怎能如此怡然閒適的面對不是妳想要的生活與工作?我只記得我說,當我貪圖它能給予我的一點點快樂、一些些比別人多的時間空間時,這就是我要承受與面對的種種你問題下所有我的不想要。或許我是比任何人都要樂觀一些的,但是,面對正視問題核心,是我們對生活的一份責任,如果,連這一份責任都扛不起,你哪來的權利讓自己開心、讓自己以為逃離開這不想要的一切後,你會生活的更好更快活?





所以,片中玩俄羅斯輪盤的情節,就相形的很好玩也很諷刺的擊中每個人的要害了。除了男主角,其他人看似以治療團隊為皈依,用自身的缺憾來渡化另一個人的殘缺。但是,遊戲開始,在生死邊緣的每個人,竟然都突然的為自己的人生負起責任來了,因為生命裡的苦痛在這一霎那間都生猛的湧現,那力道、那驚人的壓迫,幾乎要把人給吞噬。所以,在這同時,本來要治療男主角的醫療團隊逐漸地崩解,拆毀他們的不是男主角,更不會是俄羅斯輪盤或是那把槍,是自己真實的生命裡那真實的存在,把他們常常幫助病患的勸戒、那理性的告訴你「人生不該太悲觀,我們還有很多值得欣賞留戀的美好在等著我們」這番聽來事不關己的人生大道理給擊潰的。





生命,不可能無染,如果不能夠接受被染了亂七八糟你不喜歡的顏色時,或許我們可以暫時的撇過頭去,不看它,但是,被沾染了的它,那個點,會由當初的一小點,慢慢的變成一大點,等到它擴散到你無法不去看它的時候,來不及是理所當然的,但更糟糕的是,我們已經無法去處理它了,它像個污漬,會更擴大的籠罩著生命,生命的不光明,於焉展開。然,若能面對這些染了的顏色,即使清理不掉了,我們也會找方法、找到能夠接納的理由,至少也別讓它再繼續的拓染。或許,生命之所以精彩、之所以美麗,全是因為這些染了的色彩的蘊染…



圖片來源︰開眼電影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