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29 23:48:28尚未設定

非小說(4)-Friends? Lovers?

  我最喜歡去的兩個地方,一個是書局,一個是美術館,去書局較方便,但去美術館卻更令人期待。我一直很嚮往那個安靜而寬敞的空間,「藝術」是一個很棒的代名詞,總是充滿想像力,遠離是非黑白的二分法,像一場無邊無際的放縱,可以為所欲為,不設限。也許藝術與作白日夢只有一線之隔,差別在實現與否。

  美術館外的草皮也讓人感覺很舒服,我喜歡在那裡玩飛盤。

  於是,我和Cheryl一起搭公車去了美術館,一起看了莫名其妙的抽象畫,兩個人在那邊,我看這塊像什麼,那裡又是什麼的筆劃半天。
「哇!這幅畫的橘紅色用的真好看。」
『是啊,好像...』
「好像黃昏時雲層後的太陽,從雲的邊緣透出來的光,每次都讓我看呆了。」
『沒錯!那真的很美,每次都是我跟朋友說,這次居然也有人這樣告訴我,真有趣。』
「妳也是這麼想的嗎?我們果然有默契。」
『我們怎麼常常那麼有默契呢?我覺得...我們前世一定是好朋友!』
「我想...應該是吧。」

  後來散步到美術館外的草地,不知怎麼地,我突然忍不住告訴她
「我覺得,如果有前世的話...我們應該不只是好朋友而已。」
『那是怎樣的關係呢?』
「或許是情人吧!」
『喔......』

  或許是前世無法相守的情人,此世,老天只要我們當好友,這樣,我們就能在對方身邊久一點。

「妳,什麼時候要去開刀?」
『過兩天...開刀後兩星期都不能說話了。』
「妳要保重...我會在台中為妳祈禱的。」
『我知道。』
「我...可以抱妳一下嗎?」
『可...可以啊...』

  於是在回程的公車上,我們輕輕相擁沒有距離...從此,就是漸行漸遠了。那幾天我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低氣壓。好像她,就要永遠離開我了,這種該死的第六感,常在我們的對話中出現。電話中,我們都試著聊一些快樂、有勵志性的話題。但最後卻都是以「離別」引發彼此的憂愁,那一個星期我們幾乎天天通電話,隔天就見面,頻率之高,是我後來才發現的。

  Cheryl去開刀前,我借了她一本要命的小說 「失聲畫眉」。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拿這一本,好像只是因為剛看完,覺得不錯,沒想太多。那裡面有一小段拉子的曖昧情感,該死,當時顯得好像我在暗示什麼一樣。這樣的情感,我一直以為我藏的很好,然而,有些東西卻在不知不覺中流出。

  她去長庚開刀的那一晚,我坐在電視前發呆,電視節目的喧鬧與我無關,因為想念一個人。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我聽見她的聲音,楞了兩秒,不敢相信真的是她。
「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來?」我的聲音壓抑不住驚喜。
『只是開刀前很想和妳說說話...』
「沒事的,妳開刀一定會很順利,台中的朋友們都會為妳祈禱喔。」

  我言不由衷地說些安慰的話,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旁陪她度過這一刻,原來李商隱詩中說的就是這種感覺:
  昨夜星辰昨夜風,
   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綵鳳雙飛翼,
   心有靈犀一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