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耀眼或不耀眼的
射進瞳孔
天依然是蔚藍的
浮雲掩不了
這亙古的顏彩
地依然是踏實的
跨出一步 向
     北
西     東
     南
處處得見
群山環翠流水清音
我依然是我
走著沉默的晨光

亙古以來
山就一直站著
管你看不看
亙古以來
山就一直站著
淨土

而水就一直唱著
梵音

跨一步
猛然回頭
凝望紅塵十里
一部街車急馳而入
歡、愉、仇、怨
成、敗、是、非
在十里紅塵之中
打滾

早晨八點剛過
卡鐘還是準時跳出紅字
上班的情緒還沒穩定
辦公室慣例談論
陳舊的話題

聽說
穀價下跌、可是
米價仍然高居不下
反應成本的油價
調幅仍嫌太低
三點半還是有人跳票
遠方還是有小小的戰爭
街路上還是有車闖紅燈
高速公路依然超速

認真的工作
領薪的日子
依然興奮不起來
百貨公司打五折的一件襯衫
全家可以吃三天飽飯
外加一罐
孩子的奶粉
這兩件襯衫
似乎還可以將就一年

奶粉罐早就空了
孩子甚麼時候
變得不愛喝牛奶
愛吃稀飯

隔壁的阿婆仍說
沒有日子了
可是日子還有要過
管不了明日的油價
會漲會跌
總得趕在八點以前
到卡鐘面前
祈禱
或者直接向老闆提出
加薪

一曲流水的頌歌
唱自山間，唱自
     北
西      東
     南
一脈綿綿起伏的山色

日子總是要過的
並且需要一點自尊

而
一切都很自然
在我眼中均熟悉得
激不起一絲輕微的
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