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3-02 07:49:08哲青

我的青春歲月與三島由紀夫

  在日本文學中,三島由紀夫和川端康成一直是我的最愛。

  為了想瞭解他,為了想更親近他,談不上耗盡,不過我大半的青春歲月,都是三島由紀夫和川端康成陪我渡過。曾經,我還想過,當我去世的時候,要把三島的書放在棺木枕邊,伴我長眠。

  最近,整理書櫃的時候,不意從書櫃的角落裡找到一個當初在日本時,在東京.神田舊書店街買的那本初版『金閣寺』。信手翻閱,立即映入眼廉的句子是:「生きようと私はおもった」。再找出當年我為閱讀所寫的筆記,看了一下。是的,我清清楚楚的為這句話下了註解,認為這傳達出了三島試圖回歸現實人生的無奈和決心。

  三島由紀夫的興趣可以說相當的廣泛,寫作方面是「十項全能」-長、短篇小說、評論、遊記、散文、隨筆、劇本等,都寫的很夠份量,其中的小說和劇本是最為出色的。他又是相當有實力的職業歌手,主演過一部電影,還得過演技獎,拍過一片集編、導、演的影片。他也對自己鍛鍊出來的肌肉相當滿意,甚至還出版過裸體寫真集。此外,三島也曾環遊世界三次。

  不過,他一直擺脫不了那些不知來由的苦惱,他的一些觀念與叔本華的『一個人知道的愈清楚,愈聰明,他的痛苦也就愈多;一個天才要忍受最大的痛苦。』相似,而且比叔本華更徹底,因為他自己最後走上自殺之路。三十八歲時,他已經走上人生(以及消沈 …)的最高峰,此後的三島,所等待的只是時機的成熟,只要一切心事完結,赴死之日亦不遠。

  接下來的事我們都知道,一九七○年十一月廿五日,三島以最日本的方式自殺 … 不過,在這裡我不想談這件事。

  而今,他居然無法再引起我的共鳴與感動,也不想再去重讀任何三島的書 … 真的,完全不想讀。我清楚的感受到,他已經不再吸引我。

  這樣的轉變,下午和一位研究三島由紀夫的日本前輩在網上聊了一下,他一點也不驚訝,反而恭喜我「畢業」了。突然間,我恍然大悟!「生與美」對我而言,已經不是對立關係。

  然而,我還是不禁質疑,一個能寫出『天人五衰』的人,奈何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前輩有他的解讀,認為三島在幾經努力之下,還是無法找到自己的容身之處 … 或許吧!

  我倒是發現,在人生的「生、老、病、死」中,三島幾乎是從「生」直接跳到「死」。而我,正感到青春老去。

  「老」在三島美學裡,是不被允許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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