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06 15:05:46哲青
《文字因》－霜洗水色盡（一）
母親節近了，街頭巷尾總會聽到這兩首：杰倫「聽媽媽的話」 ... 和孟郊的「遊子吟」。
在浩若繁星的全唐詩中，杜甫與孟郊這兩位苦命人一前一後，踽踽而行：杜甫窺見了盛世荒蕪的角落，而孟郊更是深情地刻畫大唐的頹圮衰敗。藝術史上向來把杜工部捧得高高，卻因為孟郊橫空硬語的苦寒而排擠，而被忽略。除了每年母親節外，大概没什麼人會在意這位才氣縱恣的江南寒士。
孟郊的命很苦，少年喪父、中年喪妻、暮年喪子。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母親裴氏辛辛苦苦地將孟郊撫養成人。古代的士子，十年寒窗、孤燈苦讀、應舉、入仕，人生自我實現的目標似乎很明顯。艱澀苦拚了幾十年，孟郊到了四十一歲才中鄉貢（才通過普考！）我想大概是悶久了，隔年很衝動地就跑到長安參加科舉，結果是蠻悲慘的。
在浩若繁星的全唐詩中，杜甫與孟郊這兩位苦命人一前一後，踽踽而行：杜甫窺見了盛世荒蕪的角落，而孟郊更是深情地刻畫大唐的頹圮衰敗。藝術史上向來把杜工部捧得高高，卻因為孟郊橫空硬語的苦寒而排擠，而被忽略。除了每年母親節外，大概没什麼人會在意這位才氣縱恣的江南寒士。
孟郊的命很苦，少年喪父、中年喪妻、暮年喪子。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母親裴氏辛辛苦苦地將孟郊撫養成人。古代的士子，十年寒窗、孤燈苦讀、應舉、入仕，人生自我實現的目標似乎很明顯。艱澀苦拚了幾十年，孟郊到了四十一歲才中鄉貢（才通過普考！）我想大概是悶久了，隔年很衝動地就跑到長安參加科舉，結果是蠻悲慘的。
同一屆，韓愈、柳宗元也落第下馬 ... 那真是個暗淡的年歲。
「五十少進士，三十老明經」，能一試就中的，真的是少之又少，大部分的試子總要奮鬥個三兩次才有成績，没中只好自己找飯吃。在長安窩著，連兩次落第不說，光是生活開銷我想就是一大筆：行走坐臥要花錢、吃飯睡覺要花錢、應酬社交要花錢 … 即使只是窩在家裡讀書寫字，最基本的紙張工本是不能免的（這種事我最明瞭了！）
也就在那時，孟郊結識了比他小十七歲的韓愈，中唐兩位文學新星在此交會，並結為一生的好友。也因如此，很長的一段時間，因為韓愈，大家把孟郊忘了。
「五十少進士，三十老明經」，能一試就中的，真的是少之又少，大部分的試子總要奮鬥個三兩次才有成績，没中只好自己找飯吃。在長安窩著，連兩次落第不說，光是生活開銷我想就是一大筆：行走坐臥要花錢、吃飯睡覺要花錢、應酬社交要花錢 … 即使只是窩在家裡讀書寫字，最基本的紙張工本是不能免的（這種事我最明瞭了！）
也就在那時，孟郊結識了比他小十七歲的韓愈，中唐兩位文學新星在此交會，並結為一生的好友。也因如此，很長的一段時間，因為韓愈，大家把孟郊忘了。
第三年，韓愈登第，孟郊落榜，從此這兩個生命境遇大大的不同。那一年孟郊心灰意冷，失望之餘，留下了「影孤別離月，衣破道路風」「棄置復棄置，情如刀刃傷」這樣寒愴的落第詩句。
怨歎歸怨歎，不甘心，考場還是要去，終於在795年的冬天，在履試履敗，履敗履試之後，老天開了眼，總算金榜題名。放榜那天，我相信孟郊「自我感覺極好」，寫下了傳頌千古，志得意滿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年少時，覺得這樣的詩文真是干雲豪氣；前幾年，漸漸覺得這有點 … 輕挑！苦太久，想做官真的想瘋了。不過我們姑且要體諒一下詩人的境遇，因為孟郊一生歡笑的時光實在是太少了。
登科這一年，孟郊已經四十六歲了。在此三年前，二十歲出頭的元稹就及第了。唐朝的科舉中榜後是不授官，只是有做官的資格（禮部只是選人而已 …）。還必須透過吏部的特科，考過錄取後才授官，而授的也只是做個小小的秘書郎或正字（書記官），直到試用任滿，才下放去基層當官，小小縣尉，卻得來不易。
所以按照當時的社會氛圍，登進士第的下一步就是走後門，去討好吏部主官。人家忙著請客送禮，溜鬚拍馬，我們孟郊只管遊山玩水，吟詩訪遊，他的好朋友韓愈就有手段，寫信到處請託，不惜登門屈膝，大丈夫能屈能伸，一點點屈辱算什麼！最重要是誰能撐到最後。
怨歎歸怨歎，不甘心，考場還是要去，終於在795年的冬天，在履試履敗，履敗履試之後，老天開了眼，總算金榜題名。放榜那天，我相信孟郊「自我感覺極好」，寫下了傳頌千古，志得意滿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年少時，覺得這樣的詩文真是干雲豪氣；前幾年，漸漸覺得這有點 … 輕挑！苦太久，想做官真的想瘋了。不過我們姑且要體諒一下詩人的境遇，因為孟郊一生歡笑的時光實在是太少了。
登科這一年，孟郊已經四十六歲了。在此三年前，二十歲出頭的元稹就及第了。唐朝的科舉中榜後是不授官，只是有做官的資格（禮部只是選人而已 …）。還必須透過吏部的特科，考過錄取後才授官，而授的也只是做個小小的秘書郎或正字（書記官），直到試用任滿，才下放去基層當官，小小縣尉，卻得來不易。
所以按照當時的社會氛圍，登進士第的下一步就是走後門，去討好吏部主官。人家忙著請客送禮，溜鬚拍馬，我們孟郊只管遊山玩水，吟詩訪遊，他的好朋友韓愈就有手段，寫信到處請託，不惜登門屈膝，大丈夫能屈能伸，一點點屈辱算什麼！最重要是誰能撐到最後。
大家風風光光上任去，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長安街頭痴痴等候。
孤傲、倔強，外加一點點內向，不積極求官的孟郊，最後還是在好朋友後面推了一把，總算撿個縣尉（九品芝麻官），他還不領情，僵著僵著，我們的大詩人就要五十了！
孤傲、倔強，外加一點點內向，不積極求官的孟郊，最後還是在好朋友後面推了一把，總算撿個縣尉（九品芝麻官），他還不領情，僵著僵著，我們的大詩人就要五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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