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2-13 15:06:15哲青

東寫西讀:丈量世界

  那年隨著南極探測船沿著秘魯洋流往南駛,去看一個叫作帕拉卡斯的地方,那個時候我拜訪過哥倫比亞的赤道雨林、看過加拉巴哥群島那些奇特的動物:退潮時才吃東西的海鬣蜥、跟我九十西西小綿羊一樣大的陸龜,還有會吸血的雀鳥。

  那帕拉卡斯有什麼呢?數以萬計海獅、洪氏環企鵝、秘魯樫鳥、賊鷗與信天翁,光是用聽的就很吸引人了吧!(看過更嚇人!)為什麼有這麼多物種生存在這裡咧?船上的工作人員告訴我:餵養南美西海岸數以兆計的這條生命線,叫作『洪堡洋流』。這是我第一次意會到這位十八世紀的偉大探險家:Alexander Von Humboldt。

(02年攝於柏林.洪堡大學門口)
  從法蘭克福搭上ICE向北往不來梅,沿途會經過個小城鎮哥廷根,這裡是威廉、雅各兩兄弟教書,搜集民間故事、編輯修改『兒童故事集, Kinder-und Hausmarchen』(也就是格林童話啦!)和『德語大詞典, Deutsches Worterbuch』的所在,也是數學家來頂禮的朝聖地:Gauss, Johann Carl Friedruch。

  但是這兩位天才交會的瞬間會迸出怎樣的火花呢?元旦時在動盪不安的曼谷我讀完這本小說,丹尼爾.凱曼說了一個很精采的故事,一個關於人性抗爭與妥協的年代紀事。

  十八世紀,正是文明史中所謂的『啟蒙時代』,從更早之前的笛卡兒,一路到培根(不是吃的那種)、邊沁(死後叫朋友把他剝製成木乃伊放在大學裡給人家看)、富蘭克林(美金一百塊上的人頭像)、狄德羅(第一本百科全書就是他主編的)… 一個相信理性至上,科學萬能的時代。

  高斯不斷地越過心智的高峰,用抽象的數字去理解宇宙,測繪看不見的磁力線和碰觸不到的天體光點;洪堡則用意志衝撞外界的限制,用身體去度量大地,南美洲就在他的手中精準的呈現給世人,他和早些年的前輩詹姆斯.庫克(James Cook)分別完成了世界地圖上三分之一的空白。
  無論大小,我想,每個人都有夢吧!透過丹尼爾.凱曼,看見了心靈的多樣性-天才的孤寂無人能懂、天才的成就一般大眾也不太了解,只有與他們站在相同的高度時,才能感受到他們內心的光輝與闇微。

  舊的五元德國馬克上就是高斯的肖像;削瘦、略帶神經質的銳利,鈔票的正面有高斯定律的函數計算式,背面是數學家發明的日測儀與三角測量圖。回想一下,大概都把高中數學還給老師!没有高斯,今天的地圖應該看起來會怪怪的吧!

  我還想著南美洲,再搭上航向極地的船隻,這世界上早已没有空白提供後人填補名字了。但在我的內心深處,依然有股渴望,去探索自己內心的那份蠻荒。

(03年攝於St. Albans,高斯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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