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26 17:47:58尚未設定

Sweet Blues

  午後原本應該傾斜射向大地的陽光,被雲擋住了。
  涼涼的風,飛過一棟又一棟大樓。穿過走廊,在教室外奔跑;拍行人的肩,也捲起地上的落葉。忘記繁忙的午後時光,配上陰鬱的天氣,彷彿冬天就要來臨。
張燈結綵卻是慶祝生日的儀式,忘了平原上覆蓋一層霧,濃得令人感覺窒息。甜蜜午後的悠閒藍調,就該和著這種矛盾的心理。
  遍山洋紫荊,說的是香港殖民的故事:曾經日不落的大英帝國,卻在亞熱帶氣候的香港栽了觔斗;而傳奇風塵女子尋求真愛的故事,正在異國風情的時代傳唱流行。如今的紫荊種在台灣,說的卻是另一段故事。一段午後甜蜜藍調的悲傷故事。
巧合令人嘖嘖稱奇,而命運交錯的機緣也令人匪夷所思。卡爾維諾的城堡利用塔羅牌交織故事連結處;我的城堡,卻是用腳步與氣息的獨特性,構成這段看似巧合,卻又精心設計的遊戲。
  「你好,」第一句話總是生澀不順暢。
  「你好,下課了嗎?」
  「是啊!剛下課。正趕著回去,」藉口,總要說點客套話。
  說出口的話收不回來,不會像年年盛開的花,在特定時節綻放。於是,結束。
  「嗨,怎麼又遇到你啦!」
  「是啊!剛下課嘛…」總是在下午四點二十分說出這句話。
  「要回去了對不對?」
  「嗯,是吧!」
  又一次開始與結束的對談,吹拂飄起的落葉,灑滿一地昏黃;今天,似乎特別早暗。
  這城市總有太多心碎的人,每天述說著傷心的故事。日復一日的愛恨情仇,這小小的學區也許就是個命運交織的城堡,瞥眼就看見那勾魂的眼。「蝴蝶,我的黃翅粉蝶」飄過紫荊大道,消失在另一端的城堡。
  「要去哪啊?」
  「唷!真巧啊,每個禮拜都遇到你…又下課啦?哦,去買點心吃。」
  「一起去吧!」
  轉守為攻的姿態高高舉起手上的武器,砍斷一節紫荊,衝向前去。
  話說起傷心事,人們就像湧起大浪一般,全數傾倒在面前的人身上。
  走著走著卻也跟著傷心了起來,彷彿這灰濛的天就是為了心碎的人所生的;覆蓋蒼茫大地的陽光今天無法露臉,沉重的腳步印在大道上,時間證明了人的存在,卻無法給予快樂的時光。
  走吧!屬於我的城堡,揮別自我的大道,轉向,我也只能逃往暮靄沉沉的荒原,讓霧氣籠罩我存在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