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是鍋貼期末合唱的日子，和其他兩班幼稚園大班同學一起合唱幾首童謠，地點是學校的小舞台。

參加合唱會之前，鍋貼一直不要我去學校，只要爸爸去。連晚上睡覺要唸書給他聽，他也不讓我念，只要爸爸念。可能我比較兇，和他相處的時間相對於先生來說比較少吧！但是鍋貼這樣的反應真是讓我有點小難過。

演出前，校長照例跟家長們談起法國公立教育現況。首先她說很遺憾這是最後一次在星期六舉行活動，因為法國長久以來星期一、二、四、五上全天，星期三不上課，星期六上半天。政府下令自今年九月開始，取消將星期六的課程移到星期三上，星期六不上課。她說，殘念，以後星期六就不能像這樣舉行表演活動、兒童遊戲了，而其他天家長大多要上班，不太可能進行此類交流活動。不過我是滿贊成這樣的措施。第一，大部分家長都是週休二日，除了少數大公司能讓女性員工休星期三領部分薪之外，家長往往沒有選擇，只能將小孩送到公立安親班或給阿公阿媽照顧，而星期六好不容易可以睡懶覺了，卻又必須爬起來送小孩上學，休息沒多久，小孩又回來了。有些小朋友會在週六去學才藝，星期六上課就表示家長小孩都要四處趕場，而且很多人還要趕著去買菜，因為法國超市週日不營業。第二，公立安親班是收費的，累積下來也是一筆錢，雖然星期三還是要給安親班帶半天，但長期下來不無小補。

至於教育現況方面，聽她的說法，法國的公立教育（éducation publique，有時稱做éducation laïque，這是和宗教教育相對而言，因古早的法國教育，是以宗教為重心）前途令人憂心。最大的隱憂就是教師縮編，資源減少。她還呼籲我們星期一跟他們一起去Sous-Préfecture（警察的上級單位之一）抗議，向教育單位長官陳情。其實，題外話，現在教師的薪水，因為未能隨大幅上漲的房價和物價同步起舞，已經沒有二十幾年前那麼吸引人，現在學生也比以前難教，教師這一行，隨著時代轉變，已經貶值。

校長終於講完之後，鍋貼的老師和其他兩班的老師帶著不耐煩的小朋友出場。鍋貼站在最後面，蕾雅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剛開始唱的時候，鍋貼看起來很膽怯，雖然已經在後面，已經看不清楚的地方，他似乎還是放不開，躲著觀眾的目光。直到唱了二三首之後，他才放膽表演。家長們個個都拿著照相機、攝影機猛拍，我也不例外，但現場光線不夠，位置太遠，拍出來的效果不理想，短片倒還可以看。他們可愛的表演後，學生很快就退場了，鍋貼很忠實地牽著蕾雅的小手，而蕾雅的左右則牽著一個女同學的手，三個人咚咚咚咚的走出去。

會後碰到蕾雅的媽媽，她問我們可不可以讓鍋貼今天跟蕾雅一起去玩，她說某地有個活動。我說沒問題，鍋貼也點頭。回家後我先生說：「天啊，他第一次跟著人家這樣出去，我會擔心死了。」不知道說真說假，但也太誇張了吧！當天下午兩點，蕾雅和她媽媽進到我們的屋子裡來接鍋貼。她媽媽穿得很體面，看得出來是生活優渥的人家，不是我們這種「草民」（呵）。鍋貼回來時已近五點，將近整整三小時的午休時間，沒人打擾，真是太棒了，我拿來看了一部好片，先生則小睡片刻。他回來時雖然跟平常一樣都沒對他的行蹤多做描述，但看樣子很高興。蕾雅本來還想留下來，但是被媽媽趕著回家。兩人道別時還你親一下，我親一下咧（沒有嘴對嘴啦），真可愛。

拙琴，08/0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