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8-06 10:12:30永保安康
[story]紫色小魚-37
＃ ＃ ＃
今天，陽光仍然普照，唯一不同的是，妳回來了。
我在宿舍餐廳門口等妳，屋簷下還停著昨天夜裡留下的一灘雨漬。我盯著那灘水發呆，在水漬的倒影裡，我看見了頂上的藍天。突然覺得，昨夜的那場大雨會不會是阿正偷偷滴下的眼淚……
妳回來了──
當我把妳的電腦和行李在宿舍門口卸下，然後妳就出現了。和一個多月前一個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在假期養精蓄銳的妳，變的更白皙。妳燙了頭髮，微捲的髮稍像是一條條神經牽動著我的心跳……
「嗨……好久不見……」妳說。
我對著妳揮了下手，妳漾著微笑地往我這走來。
在妳靠近我的同時，我的心跳卻愈跳愈快，像是有好多好多的思念要跳出來了。我悄悄捏了下自己的大腿，不會痛，妳是真的活蹦亂跳地站在我面前……寒假真的結束了。
「妳變的更漂亮了耶！……寒假好嗎？」我說，聲音卻顯得有些生疏，像是還在尋找往昔和妳講話的那個頻率。
「還不錯囉！可不可以幫我搬進去……」
「好啊！」
「……妳晚上有空嗎？……我想帶妳去一間很大的水族館，……」我邊吞吐地說，邊把電腦捧了起來跟著妳走。
「好啊！……但是……你要載我喔！」
妳停下了腳步，盯著我看，陽光從樓梯玄關間的窗口斜射了進來，恰巧映在我的臉上。我瞇著眼睛，沒看清楚妳的面容，但彷彿感覺的到妳的開心。
「跟你說喔！染了頭髮的你真的變帥了耶！可是卻變成大熊貓了，黑眼圈比我還嚴重，……你晚睡喔！小心我把你送去木柵動物園展覽唷！」妳笑著說，臉頰燦出一朵清晰的梨窩。
我笑著搖頭，妳只答對了一半。妳知道有這樣的一個說法嗎？有人說，只要睡前想著某個人一小時，一連七天，那個人就會愛上你。
但我每天想著妳不只一小時，卻失眠了一整夜。不只是一整夜，應該是一整個寒假……
要帶妳去的水族館在屏東市區，在家樂福的旁邊。出發的時候，太陽已經斜斜的躲在雲層後面，把原本牛奶般的雲染成了紅色，然後變成了紫色……。
我一會兒頭轉左邊和妳聊天，停了個紅綠燈，又不自覺地轉到右邊和妳講話。只是想和妳多聊上幾句，似乎只有這樣和妳互動，我才會相信妳是真的坐在我的後座上。
後來，妳突然敲了下我的安全帽，「你可以專心一點騎車，不用陪我說話啦！……還有喔！我的右耳比較靈敏。左耳聽東西，不見得會聽的清楚……」
妳說，並給了我一個抱歉的微笑，眼睛瞇的小小的。
這一條路的距離，像是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在夢裡，我和妳聊了好多好多……，妳說妳來自單親家庭，爸爸是一個油漆工人，姊姊高中畢業就去工作了……。
妳說，妳不喜歡吃麵包，早餐總是喝一杯自己泡的克寧牛奶。妳說整個寒假都待在家裡，只有和同班同學去鹿港玩了一趟，當然，安安是導遊。妳說了好多好多，……多到我以為我就站在妳背後看這些事情發生的經過。我們在快到家樂福的最後一個十字路口的紅路燈前停下，妳突然問我聽妳說這些的心得。
我怔住了，只是在號誌變換之前回頭給了妳一個笑容。
我的心得，就是靜靜的聽妳說。
在水族館門口停了車，妳三步併做兩步的走進去，臉上浮現的是一種滿足和期待。我緊跟在妳的後面，看著牆壁上一個一個的水族箱，魟魚、紅龍、孔雀還有和笨笨阿呆一樣的笨金魚……。
每次來這個水族館，我總會在一尾紫色的海水魚前盯著看，看著它在珊瑚水草間鑽來鑽去，看見它，總會想起莉莉，想起我們倆之間最初的交集。
「你知道嗎！我喜歡海洋，喜歡看魚。……小時後媽媽還沒離開的時候，睡前她總會講美人魚的故事給我們聽。當說到美人魚被女巫變成人的時候，她不能說話。那時我總是以為我猜的到美人魚的心情。……美人魚是為了追尋愛情而犧牲自己的聲音，所以，我聽力不好，一定是有個特別的東西在等我去尋找。……所以每次看到海，看見魚，我就會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彷彿我就是美魚人那般。」
我站在妳的旁邊聽妳說著，然後笑了開來。擺在眼前的水族箱裡養著許多的日光燈魚，妳邊說，邊觸著魚缸的玻璃壁逗弄著它們，嘴巴彷彿流露出一彎晶瑩閃爍的笑臉。
我聽的入了神，好想問妳，那妳找到了那個王子了嗎？
「你明白我說的嗎？」妳問我。
我點了點頭，然後在養水草的缸裡撈了幾株水草……
阿正說，他認為每個人的感情都會蒸發，會化成水蒸氣，然後飄上天空變成雲，一旦凝結了就化成雨墜落下凡間。而這些感情變成的水分子，有些會落到身邊滋潤我們，有些則掉到了湖泊或大海裡去。
所以他喜歡看著藍天，而我和妳卻喜歡盯著大海，聽海浪的聲音，回憶海洋裡的故事，就好像從大自然裡可以聽見或看見我們自己。我以為，心存滿足的人，眼睛裡總會是奕奕的清澈光彩，彷彿藍天和大海那般的清澈浩瀚。
最後妳挑了一尾金球，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快樂」，妳說，希望看見它就會快快樂樂。
而我挑了一尾天空魚，妳問我為什麼要養這隻魚。我指著他的尾巴跟妳說，「這種魚的鱗片會反光，她看它的尾部，只要養的好，它的尾部會出現類似寶藍色的小斑點。像這隻是經過改良的，魚身的側面有一條由細到粗，又到細的寶石藍流線……」
愛情就該像這樣的藍，是經過仔細呵護才會出現的印記。
「過兩天，我們一起吃羊肉爐吧！……」
送妳回宿舍的時候，星星已經探出頭來，稀稀疏疏的灑了滿天。和妳揮手告別後，我靠著龍頭仰望天際。我想著這兩天，究竟愛情最簡單的識別方式是什麼？
突然間，我迷惑了。
也許，愛情本來就是一種不確定的渾沌物質。而我們永遠找不著它變化的脈絡？
今天，陽光仍然普照，唯一不同的是，妳回來了。
我在宿舍餐廳門口等妳，屋簷下還停著昨天夜裡留下的一灘雨漬。我盯著那灘水發呆，在水漬的倒影裡，我看見了頂上的藍天。突然覺得，昨夜的那場大雨會不會是阿正偷偷滴下的眼淚……
妳回來了──
當我把妳的電腦和行李在宿舍門口卸下，然後妳就出現了。和一個多月前一個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在假期養精蓄銳的妳，變的更白皙。妳燙了頭髮，微捲的髮稍像是一條條神經牽動著我的心跳……
「嗨……好久不見……」妳說。
我對著妳揮了下手，妳漾著微笑地往我這走來。
在妳靠近我的同時，我的心跳卻愈跳愈快，像是有好多好多的思念要跳出來了。我悄悄捏了下自己的大腿，不會痛，妳是真的活蹦亂跳地站在我面前……寒假真的結束了。
「妳變的更漂亮了耶！……寒假好嗎？」我說，聲音卻顯得有些生疏，像是還在尋找往昔和妳講話的那個頻率。
「還不錯囉！可不可以幫我搬進去……」
「好啊！」
「……妳晚上有空嗎？……我想帶妳去一間很大的水族館，……」我邊吞吐地說，邊把電腦捧了起來跟著妳走。
「好啊！……但是……你要載我喔！」
妳停下了腳步，盯著我看，陽光從樓梯玄關間的窗口斜射了進來，恰巧映在我的臉上。我瞇著眼睛，沒看清楚妳的面容，但彷彿感覺的到妳的開心。
「跟你說喔！染了頭髮的你真的變帥了耶！可是卻變成大熊貓了，黑眼圈比我還嚴重，……你晚睡喔！小心我把你送去木柵動物園展覽唷！」妳笑著說，臉頰燦出一朵清晰的梨窩。
我笑著搖頭，妳只答對了一半。妳知道有這樣的一個說法嗎？有人說，只要睡前想著某個人一小時，一連七天，那個人就會愛上你。
但我每天想著妳不只一小時，卻失眠了一整夜。不只是一整夜，應該是一整個寒假……
要帶妳去的水族館在屏東市區，在家樂福的旁邊。出發的時候，太陽已經斜斜的躲在雲層後面，把原本牛奶般的雲染成了紅色，然後變成了紫色……。
我一會兒頭轉左邊和妳聊天，停了個紅綠燈，又不自覺地轉到右邊和妳講話。只是想和妳多聊上幾句，似乎只有這樣和妳互動，我才會相信妳是真的坐在我的後座上。
後來，妳突然敲了下我的安全帽，「你可以專心一點騎車，不用陪我說話啦！……還有喔！我的右耳比較靈敏。左耳聽東西，不見得會聽的清楚……」
妳說，並給了我一個抱歉的微笑，眼睛瞇的小小的。
這一條路的距離，像是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在夢裡，我和妳聊了好多好多……，妳說妳來自單親家庭，爸爸是一個油漆工人，姊姊高中畢業就去工作了……。
妳說，妳不喜歡吃麵包，早餐總是喝一杯自己泡的克寧牛奶。妳說整個寒假都待在家裡，只有和同班同學去鹿港玩了一趟，當然，安安是導遊。妳說了好多好多，……多到我以為我就站在妳背後看這些事情發生的經過。我們在快到家樂福的最後一個十字路口的紅路燈前停下，妳突然問我聽妳說這些的心得。
我怔住了，只是在號誌變換之前回頭給了妳一個笑容。
我的心得，就是靜靜的聽妳說。
在水族館門口停了車，妳三步併做兩步的走進去，臉上浮現的是一種滿足和期待。我緊跟在妳的後面，看著牆壁上一個一個的水族箱，魟魚、紅龍、孔雀還有和笨笨阿呆一樣的笨金魚……。
每次來這個水族館，我總會在一尾紫色的海水魚前盯著看，看著它在珊瑚水草間鑽來鑽去，看見它，總會想起莉莉，想起我們倆之間最初的交集。
「你知道嗎！我喜歡海洋，喜歡看魚。……小時後媽媽還沒離開的時候，睡前她總會講美人魚的故事給我們聽。當說到美人魚被女巫變成人的時候，她不能說話。那時我總是以為我猜的到美人魚的心情。……美人魚是為了追尋愛情而犧牲自己的聲音，所以，我聽力不好，一定是有個特別的東西在等我去尋找。……所以每次看到海，看見魚，我就會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彷彿我就是美魚人那般。」
我站在妳的旁邊聽妳說著，然後笑了開來。擺在眼前的水族箱裡養著許多的日光燈魚，妳邊說，邊觸著魚缸的玻璃壁逗弄著它們，嘴巴彷彿流露出一彎晶瑩閃爍的笑臉。
我聽的入了神，好想問妳，那妳找到了那個王子了嗎？
「你明白我說的嗎？」妳問我。
我點了點頭，然後在養水草的缸裡撈了幾株水草……
阿正說，他認為每個人的感情都會蒸發，會化成水蒸氣，然後飄上天空變成雲，一旦凝結了就化成雨墜落下凡間。而這些感情變成的水分子，有些會落到身邊滋潤我們，有些則掉到了湖泊或大海裡去。
所以他喜歡看著藍天，而我和妳卻喜歡盯著大海，聽海浪的聲音，回憶海洋裡的故事，就好像從大自然裡可以聽見或看見我們自己。我以為，心存滿足的人，眼睛裡總會是奕奕的清澈光彩，彷彿藍天和大海那般的清澈浩瀚。
最後妳挑了一尾金球，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快樂」，妳說，希望看見它就會快快樂樂。
而我挑了一尾天空魚，妳問我為什麼要養這隻魚。我指著他的尾巴跟妳說，「這種魚的鱗片會反光，她看它的尾部，只要養的好，它的尾部會出現類似寶藍色的小斑點。像這隻是經過改良的，魚身的側面有一條由細到粗，又到細的寶石藍流線……」
愛情就該像這樣的藍，是經過仔細呵護才會出現的印記。
「過兩天，我們一起吃羊肉爐吧！……」
送妳回宿舍的時候，星星已經探出頭來，稀稀疏疏的灑了滿天。和妳揮手告別後，我靠著龍頭仰望天際。我想著這兩天，究竟愛情最簡單的識別方式是什麼？
突然間，我迷惑了。
也許，愛情本來就是一種不確定的渾沌物質。而我們永遠找不著它變化的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