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23 02:40:28星移

想寫的、想說的愈來愈少,除了這件事以外

才讀了兩頁就淚流滿臉

一個下午我翻閱了羅蘭巴特寫在330張小紙片上的札記

每一頁都讓我激動不止

 

 

怎麼會一模一樣?

怎麼會一模一樣?

怎麼會

這些心情這些心緒,這些……

想寫的、想說的愈來愈少,除了這件事以外
(
但我卻不能跟任何人說)

 

 

所以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我們必須重複述說

在一遍又一遍的述說中

字療,治療,自療 

 

那時他說,讀者的誕生

必須以作者之死作為代價。

當書寫開始後,作者就消失了。

他又告訴我們文字不等於現場,也不等於意義與真理。

(那時,有多少人為之著迷,包括我)

而在這裡,那些不斷的拆解與思辨

都不重要了

比那些更巨大更艱難的是生命與絕望

 

 

母親離開後,

(我們)有些清晨就自顧自的陰鬱著

有些時候就沉浸在悲懼中

連自殺的欲望都沒有

 

為了記憶而寫?
不是為了讓我記得,

而是為了對抗遺忘──因為它是絕對──的撕裂。
對抗──不久──「不留任何痕跡」,
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
「紀念碑」之必要
Memento illam vixisse.

 

書寫不為了什麼

為母親悼亡

因為母親已不能述說了

所以我得幫她說

至少,要留下痕跡

 

 

 

當他看見母親小時候的照片忍不住悲慟大哭

而我看見母親寫下的字,一撇一捺

活生生的,就像媽一張一闔的嘴,

我看見母親畫的畫,一筆一劃

都有溫度








三十年前,相同的季節,不同的時空,

原來有人跟我一樣

因為母親的死而悲慟恐懼矛盾

想盡辦法要前進卻一不小心就陷落

彷彿除了名字

我們幾近重疊了

 

 

書裡每一個字句之於我都好重

在他文字之外的巨大空白處我用自己的記憶填滿

 羅蘭巴特從普魯斯特的話中得到安慰

而我從他的悼亡日記裡印證書寫的意義

全新的

 

 

 

(所幸文字保留了現場,即使不夠完整,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