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一天我會把自己所有的文章看過一遍後全部刪除
不留一絲痕跡

不為什麼,只是覺得走到一個段落
就是該毅然揮別的時候
像是我的髮
從國小之後就再也沒留過這麼長
中間經過曲曲折折明明只是要修髮尾卻一口氣被某白目老闆娘剪了十多公分
當時心痛又不敢扯著人家的衣服大叫"你還我頭髮!"
只能回家對著鏡子對著頸肩驀然空缺的部位發愣

後來怕到了
再也不敢隨意給人碰
卻在幾個月後想要狠狠剪去,只因為無從宣洩的傷心
在坐定位之後
愣了些許才聽見自己對人家說
"只剪瀏海"
約莫是還在眷戀的,畢竟真的削去了長髮也不能表達什麼
於是在這一年中歷經幾次掙扎又打消念頭之後
終於在一年後勉勉強強長到及背

可還是一直有這個念頭的
在留到髮長及腰的當下一口氣剪的輕薄短
或許這是種毀滅式的抒發
創造醞釀比毀滅來的困難
卻沒有毀滅的當下那種撕裂的痛快

或許留著髮漸漸成為對時間流逝認知的憑依
成為對過去回憶的最後弔唁
最後的聯想.
渴望著那種剪髮改變的瞬間卻又知道且害怕著隨之而來的緬懷遺憾
可畢竟有些回憶連未來的自己也不願去觸碰
不願去觸碰
在扔了燒了撕了剪了極盡破壞之能事後
破破爛爛難以辨認卻還是記憶裡的樣子
像是印在身上的汙點
明明已經洗刷的乾淨卻仍是在心裡繼續髒汙著
繼續著

於是不得不邁向決裂的路了

毀滅固然痛快
接踵而來的空白也茫然的痛快
痛快之後呢?
究竟是在毀滅之中尋求什麼,妄想表示什麼
無言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