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0-03 17:44:54睡覺文

[轉+自改+一次po完]出嫁從夫6 -出嫁必從夫(鬼王)第五章

呂四娘被白慕天送進了杭州總督府大牢,而勝翊,身份既已曝光,他索性帶著映潔住進總督府,總督府總管當即辟出府內最靜謐清幽的院落讓莊親王養傷,這種事不需要徵求總督的同意便可由他徑行作安排。

  便是佔了主寢室,相信李衛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娘子,為夫想吃瓜!想吃!想吃!想吃得不得了!」

  荷池畔,沁涼的樹蔭底下,某人閒躺在竹榻上,像個小孩子似的喃喃嘟囔個沒停,映潔又好笑又好氣地斜睨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就只會這一百零一招,遇上自己應付不了的狀況就趕勝翊出來安撫她。

  「瓜要鎮涼了才好吃,待會兒佟桂自然會切來給你,現在……」映潔塞了一顆葡萄給他。「喏,先吃這頂著吧!」

  咬住她的手指頭不放,大大的眼兒笑成兩彎月。

  「你不是這麼饞吧?」映潔也咯咯笑著,因為他的舌頭正在嘴裡挑逗她。

  欲情蕩漾的眸子曖昧地眨呀眨的。

  「不行,」映潔笑得更大聲。「你的傷還沒收口呢!」

  「有什麼關係。」一開口說話,被她的手指頭逃去,勝翊有點懊惱,「為夫還要吃葡萄。」想要誘她再入殼。

  「好,給你!」映潔將整串葡萄全給他,然後起身逃開。

  勝翊立刻下榻追去,右腿一拐一拐的跛得好不辛苦。

  映潔沒跑兩步便回過頭來,嬌嗔,「喂喂喂,大夫說過,傷勢收口之前最好不要走動,忘了嗎?」

  勝翊一把捉住她,嘻嘻一笑。「那娘子就不要顛兒讓為夫追嘛!」

  映潔白他一眼,扶他回到竹榻坐下,兩腳全給他擡回榻上。

  「除非要回房睡覺,否則這條腿不準再給我放下去了!」

  勝翊沒吭聲,一雙眸子卻哀怨地自兩扇長睫毛下瞅住她,映潔看得好笑,忍不住捏捏他的腮幫子。

  「夫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可愛耶!」

  聞言,勝翊揉著被捏痛的臉頰,裝模作樣地抽抽鼻子,再拿袖子按按眼角,映潔再也禁不住大笑起來。

  不一會兒,佟桂果然端著一盤切好的冰鎮西瓜來到荷池畔,後頭還跟著塔布。

  「王爺,李衛大人求見。」

  勝翊偷瞄一下映潔,見她沒有反對的表示,這才點點頭,掂起一塊西瓜。

  「叫他來吧!」

  不一會兒,高大碩實的李衛便隨著塔布來到,誠惶誠恐地哈腰打下千去。

  「卑職見過王爺、福晉。」

  勝翊卻好像沒聽見也沒瞧見,兀自慢條斯理地吃他的瓜,李衛便也不敢起身,提心吊膽地等候著。

  直到整盤西瓜去了一大半,勝翊才懶洋洋地瞥他一眼。

  「我說李衛,你……真的很蠢,知道麼?」

  腦袋垂得更低,滿頭冷汗像瀑布一樣往下灑,「卑職該死,王爺恕罪!王爺恕罪!」李衛連聲求恕。

  勝翊慢吞吞地坐正,佟桂立刻遞上濕毛巾給他擦手。

  「罷了,雖說做事莽撞粗獷了些,想你也是實心為皇上辦事兒,就恕過你一回吧。不過,你最好留點神兒,呂四娘一身武功不容小覷,若是讓她給顛兒了,本王可保不了你。要知道,我家娘子撂下話來了,在本王傷勢大好之前,她不準我再跟人家拚鬥,無論出了啥事兒,本王都只能看著,懂麼?」

  「卑職明白。」

  「別再上當了。」

  「卑職省得。」

  勝翊頷首。「好,你可以退下了。」

  「謝王爺。」

  李衛小心翼翼地退到了月牙門後方始轉身離開,勝翊又朝塔布點了一下頭,塔布會意,離開一會兒又帶來另一人,然後偕同佟桂退出去,映潔仍坐在一側,好奇地打量那個人。
「如何?」勝翊語氣慵懶地問。

  「果如王爺所料,他們被白慕天留下了。」

  「很好,繼續按照計畫進行。」

  「卑職遵命。」

  「盯緊點兒,可也別給逮著了。」

  「卑職知道。」

  然後,那人也離去了。

  微風,懶懶地吹拂著,吹得人昏昏欲睡,勝翊不由打了個呵欠,往後躺,兩眼闔上了。

  「倦了?」映潔輕聲問。「要回房裡睡嗎?」

  「不要,這兒涼快,就睡這兒。」

  「是喔,等日頭黑了,看你不被蚊子咬死才怪!」

  勝翊莞爾一笑,握住她的柔荑,輕輕捏了一下。「娘子想問就問吧。」

  真厲害,連眼都沒張開,居然「看」得出她有問題想問!

  好吧,既然他叫她問,她就問。「那日,為什麼?」

  她的問題說得沒頭沒尾,連個主題都沒有,不過勝翊一聽就知道她在問什麼。

  「為夫說過,四哥要我安插內應到漕幫裡頭,所以為夫便先行設法混進去,待他們完全信任我,對我毫無半點疑心之後,屆時若是有人去
警告白慕天說我是清廷派去的人,而結果也證實他們的警告確然是事實……」


  「那個警告他們的人不但可以得到他們的感激,更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得白慕天的信任,」映潔恍然大悟地喃喃道。「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呀 他!」

  「他們。」

  「呃?」

  「一個不保險,兩個才夠穩當。」

  「是是是,你考慮得最穩當。」映潔隨口應和,順手把薄被子拉上。「所以,你算是把他們安插進去了?」

  「不僅如此,為免再有同樣的情況發生,白慕天必然會把他們留在身邊,以防再有朝廷的人混進去。不過……」勝翊睜眼,苦笑。「出了一點為夫未能事先預料到的狀況,以至於演變成那日的結果……」

  「呂四娘企圖劫牢救人?」映潔猜測道。

  勝翊頷首。「而李衛那個莽夫居然也中了她的調虎離山之計,為夫只好代他去阻止呂四娘。更糟糕的是,白燕燕竟然也跟著來了,白慕天只好追上來阻止,於是為夫便面臨必須殺了他們,又不能真的殺了他們的窘境……」

  「我懂、我懂,」映潔連連點頭。「你必須殺了他們,因為在正常情況之下,莊親王一定會殺了他們;但是你又不能真的殺了他們,因為你的計畫都是依白慕天而定的,他一死,你的計畫就被打亂了,所以……」

  纖指頂上他胸前。「你需要我給你一個借口放過他們,好讓情況順著你的計畫進行,又不至於引起他們的疑心,對不對?」

  勝翊咧嘴笑得像個純真的孩童。「幸虧娘子與我的默契夠足,為夫我一個字兒都不曾出口,娘子便意會了為夫的心思。」

  映潔橫他一眼。「可是你就不瞭解我的心思。」

  展臂攬過她來貼上他的胸,「瞭解、瞭解,我瞭解,可是……」勝翊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背。「我真的不在意呀!換了是娘子你,定然也會為我做同樣的事,也同樣不會在意,不是麼?」

  「你這個比喻真差勁,」映潔不屑地說。「事實上一直都是你在為我受苦。」

  靜了一下,「好吧,那換個詞兒。」勝翊繼續摩挲她的背。「生孩子好辛苦,對不?但娘子始終毫無怨言的替我生下一個又一個孩子……」

  「這個說法更可笑,」映潔嗤之以鼻地再哼回去。「你根本不喜歡孩子。」

  又靜了一下。「娘子,別挫磨為夫嘛!」沒轍了,只好耍賴。

  「誰折磨你啦,明明是你在折磨我呀!」

  半晌後。

  「娘子,你不會又想著要離開為夫我吧?」勝翊忐忑地問。

  「廢話,當然不會!」兩眼嬌瞋地往上瞟去。「這種事不用再問了好不好?」

  「不會就好、不會就好!」勝翊喃喃道,暗暗揮去一頭冷汗。「我說娘子你就甭想太多了,為夫最寶貝的就是娘子你,只要娘子沒事兒,為夫我挨上這點兒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柔荑悄悄探入衣衫內輕撫紮實在他胸膛上的繃帶,「可是我會心疼嘛!」映潔呢喃道。

  「這……」勝翊為難地苦著臉,兩條秀氣的眉毛揪成一堆。「娘子妳究竟想要我如何?眼睜睜看著你被砍成一堆肉醬?為夫雖然受傷,這兩口氣卻還在,但若娘子被砍成一堆肉醬,可就沒戲唱了!」

  「我又不會唱戲。」

  「唉,娘子,你又掰我文兒了!」

  「我本來就不會唱戲嘛!」

  「……好吧,那我這麼說:為夫雖然受傷,卻還是能陪娘子你上床,但若娘子被砍成一堆肉醬,誰來陪為夫我上床?」
 「……」

  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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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天兒更熱了,除非不得已,這種天氣沒人願意出去烤成焦炭,偏偏某人卻頻頻吵著要出門。

  「可以了吧,娘子?大夫都說我背上的傷好了不是?」

  「腿上的傷可還沒好。」映潔看也不看他一眼,兀自作她的女紅。「誰讓你老是走動,傷口總是合不了,哼,自作自受!」

  那日勝翊生辰,映潔親手把禮物送給他,得到他驚喜又開心的回應──他愛死了那兩幅畫。但沒過兩天,當他得知那兩幅畫竟是用他的畫換來的,便堅持要把她的畫像討回來。

  他不允許別人擁有她的畫像。

  自那而後,他便天天吵著要出門,一天照三餐,外加點心和消夜,每日不厭其煩地纏著她繞來繞去,嘮嘮叨叨,煩得她想把他的嘴縫起來。

  「已經收口了啦!」

  「還沒好。」

  「但大夫說再過十天上下便可痊癒了。」

  「那就是還要十天上下。」

  「娘子啊……」

  真是夠了!

  映潔受不了的放下女紅。「坐轎!」

  「坐……坐轎?」勝翊啼笑皆非。「我又不是千金小姐或閨閣姑娘家!」

  「不坐?那就算了!」映潔低頭繼續縫縫補補,懶得再理他。

  「噯,算了?」勝翊一驚,「不不不,不能算了、不能算了!好好好,為夫坐轎、為夫坐轎!」回頭,呻吟。「天哪,這還是我這輩子頭一回坐轎呢!」

  幸好不是花轎。

  

  馬老太爺人好說話,要取回那幅畫並不難,勝翊只要當場揮毫再畫一幅畫交換即可。

  巧的是,當勝翊正在畫作時,恰好一位朋友來造訪馬老太爺,那是位看上去相當率性的文士,不知為何,看著勝翊畫了一會兒,他竟也手癢起來,攤開畫紙也在一旁畫起來了。

  待勝翊畫好後,也去看文士畫畫,看著看著,勝翊忽又攤開另一張畫紙再畫;等文士畫好,再去看勝翊的,揚一揚眉,也畫起第二張來了。

  於是,兩人就這樣你一張、我一張畫個沒完,映潔不覺坐在椅子上打起盹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沒想到一覺醒來他們竟然還在畫,一邊談論一些她聽不懂的對話,滔滔不絕,意氣飛揚。

  男人!

  映潔撫額哀歎。

  自這日起,勝翊便天天跑到馬老太爺宅邸去和那位文士一起畫畫,映潔跟了兩日後就沒再去。

  要在那裡打瞌睡,不如留在總督府裡喂蚊子,起碼自在多了。

  令她暗自欣喜的是,勝翊的畫上落款都用上了她送給他的石印,而且他確實在馬老太爺宅邸畫得很盡興,聊得也很快意。

  重要的不是他有沒有陪她,而是他過得輕不輕鬆、愉不愉快。

  雖然他是為了她而受傷,但若因此而能讓他得到一段輕鬆愜意的日子,做的是他自己想要做的事,見的是他自己想要見的人,談的是他自己想要談論的話題,她反倒能釋然一些,心裡頭也不會再那麼在意他是為了她才受傷,反而慶幸他能藉此機會過上一段自由自在的生活。

  或許勝翊也隱約察覺到了她這種想法,因此這日他一回來便捧出最可愛的表情來向她央求。

  「娘子,待此間事了,咱們上楊州去逛逛如何?」

  「楊州?」映潔想了一下。「那人回去啦?」

  「回去了。」

  「他邀你去找他?」

  勝翊嘿嘿笑。「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莫過於娘子也。」

  「別亂捧,我才不吃你那一套!」映潔笑罵。「你想去的話當然沒問題,不過我倒是有點奇怪,你很少跟人家談得來,為什麼那人就行呢?」

  勝翊聳聳肩。「因為他很怪。」

  「怪?」映潔怔了怔。「哪裡怪?」

  「性情怪,言行怪,文章怪,畫畫也怪。」

  怎麼不說他自己最奇怪?

  「所以他就是一個怪人囉?」

  「不,他只是性情格外狂放不羈、隨性所欲。」

  「唔……」映潔點點頭。「這樣的人或許是會有點怪。」

  「他說楊州有比他更怪的人哦!」勝翊興致勃勃地說。

「所以你想去看看?」就跟小孩子一樣。「沒問題,你要真想去就去。」

  「我是想去,不過……」勝翊雙臂環住她,清澈的大眼睛裡盈滿歉疚之色。「就是怕會冷落了娘子你。」

  「冷落?」映潔兩眼一翻。「拜託,我比你更忙耶!」忙著研究食譜上的素齋為什麼經過她的手煮出來之後,味道竟然跟她在寺廟裡吃到的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娘子在忙啥?」勝翊疑惑地問。

  「忙……」頓住,映潔搖搖頭。「不成,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總之,我一直待在總督府裡,絕對沒有到處亂跑,你問塔布就知道了。」

  「不必問,我相信娘子。」

  「相信就好。」依偎在他胸前,映潔仰起臉來。「啊,對了,我都還不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呢?」

  「鄭燮,字克柔,號板橋,鄭板橋。」

  
  立秋後未久,一陣雨落,涼意隨之降臨,清風徐徐飄來,淡淡的桂花香中隱含著一絲幽冷的氣息,一種輕柔沈靜的幽冷,不是真正的凍寒,只是讓人恍然頓悟:秋,來了。

  取來一條薄毯子,映潔悄悄替勝翊蓋上,他躺在書房裡的錦榻上睡著了,雙手交叠在腦後,臉上蓋著一本書,微微打著呼嚕,非常閒適。

  回到書桌後,映潔準備繼續研究食譜裡究竟是哪裡被她疏忽了。

  「福晉。」塔布不知何時摸來她身後。

  「噓,小聲點!」映潔壓細嗓門,指指錦榻,意謂別吵醒正在和周公研究棋藝的人。「什麼事?」

  「有人要見王爺。」塔布也把聲音放到最輕。

  「王爺睡著了,叫他晚點再來。」

  塔布臉現為難之色。「可是……」

  「讓他進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既不是塔布,更不是映潔,還帶著點兒睏意,話說的有些含糊,彷彿還沒睡醒。

  映潔愕然回眸。「咦?原來你醒著!」

  「不,我才醒。」榻上的人一動也未動,聲音從書本下面傳出來。「讓他進來吧!」

  那人一進來,映潔立刻注意到是六月那時候來見勝翊的那個人。

  「什麼事?」勝翊懶洋洋地問,還是一動不動。

  「找到了。」

  「確定?」

  「確定。」

  「好,你去找李衛,告訴他本王要見他,要他在二堂等候。」

  那人離去片刻後,勝翊方才慢條斯理地取下臉上的書,坐起來,慵懶地伸了個大懶腰,然後對映潔咧開一嘴燦爛的笑。

  「娘子,為夫立刻得出門去辦件事兒,辦妥之後,咱們就可以離開杭州了,在那之前,娘子有什麼事待辦就趕緊辦好,或者想要為夫陪你上哪兒去遛遛也行,全依著娘子你了。」

  映潔點點頭,隨口問:「你要上哪兒?」

  眼兒眨了一下。「回京後再告訴娘子可好?」

  映潔聳聳肩。「無所謂。」

  於是,勝翊也出去了,映潔獨自一人在書房裡思索片刻。

  「塔布!」

  「奴才在。」

  「可以幫我跑趟康橋鎮嗎?」

  就她而言,食譜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中秋前夕,勝翊回來了。

  「娘子,我回來了!」

  「你的事辦妥了?」

  「妥了。」

  「好,那先陪我上吳家一趟……」

  他們一起到吳家道別,還在那兒住了一宿。翌日,他們又跑到白鶴峰下去撿桂花瓣。

  不似梅蘭竹菊那般孤傲清高,桂花是樸實無華的,卻也有它淡泊自甘的美,幽幽的香氣清可絕空,濃能遠溢。而在這中秋時節裡,遲開的

花兒方始舒瓣吐蕊,早開的花瓣卻已是落英繽紛,如細雨般飄落著星星點點的桂花雨。


  「以前怎地沒見娘子你來撿過?」

  「時節不對呀,而且……」映潔仰著嬌靨,任憑落花跌上她的眼、她的嘴,感受那詩樣的情懷。「我想要你陪我一起來。」

  雙臂自後環住她,小嘴兒俯下來貼上她的耳。「桂子落佳人,天香雲外飄。」

  映潔噗哧失笑,「你擅改宋之問的詩!」她指控。

  「叫他來告我吧!」勝翊喃喃道。

  「他早就不曉得死到哪裡去了,要是真來告你,」映潔咯咯笑著。「你就該嚇死了!」

  舌尖兒偷偷冒出來舔了她一下。「撿完了桂子又要上哪兒呢?」

  回眸,映潔嫣然一笑。「當然是遊湖去!」

  「啊……」勝翊恍悟地點點頭。「月冷寒泉凝不流,棹歌何處泛歸舟;白蘋紅蓼西風裡,一色湖光萬頃秋。」

  「答對了!」中秋夜遊湖賞月,理所當然!

  「娘子你忘了曾發過誓絕不再搭船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