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06-04 10:53:44果子離

遇見愛情的同時

明明知道生離死別的情節,教人鼻酸;明明記得首播時,完結篇看得涕泗縱橫;可是《美麗人生》重播時,還是自討苦吃,重頭看到尾。看到末了柊二為杏子化妝,我又清洗了一回眼眸。

美麗的悲劇最教人傷感。這不叫濫情,濫情是眼淚鼻涕齊下,手帕面紙並用,一路哇哇,哭完過一兩天就忘了悲傷,繼續在下一檔連續劇裡眼淚鼻涕。

那是台灣傳統連續劇和觀眾的互動模式。可憐到不能可憐,悲傷至不復悲傷,一連串乖張情節,造就無與倫比的悲情。

比諸悲劇,我更怕看到喜劇收場。大團圓式的王子公主從此幸福快樂,往往建築於極度不合理的劇情安排。

為爛劇情而哭叫做濫情,為爛劇情而笑也叫做濫情。「美麗人生」不是這樣的,看過的人都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死別固然傷神,短短生命中有如此美麗的謝幕式,卻又何其美好,不論對溘逝的杏子,或愛意長駐的柊二。

很少一部戲像「美麗人生」讓我噙住眼淚時嘴角是上揚的,也很少在笑著的同時,有一點淚珠正悄然成形。因此,我說它是「悲劇中的喜劇,喜劇中的悲劇」。

日本偶像劇電子報裡,Renata這麼說:「編劇北川悅吏子蓄意在劇情對白裡埋放的幽默因子,只是更凸顯“美麗人生”的悲涼罷了,因而真正的悲劇,也不需要張牙舞爪的淒厲,因為我們在笑著的這一刻,早就預知了哭泣的下一秒鐘,那種揪著心的笑,無疑是雙重折磨。」

「美麗人生」,一如許許多多的日劇,以情愛為主軸,有些人一聽到愛情,便揚起「文以載道」的大旗,運轉內心的防衛機制,以不屑或不看相拒。何其剛硬,何其死板,何其粗率。這麼一來,「你輕忽的將不僅是一份流行文本潛在可能的豐富,更錯失了一次領略潔淨樸質愛情的機會。我一直都覺得將愛情當成膚淺議題的人,其實是被自己小鼻子小眼睛的狹隘心胸侷限住了;真正的愛情,是人生的縮影,你可以由此窺見自己的本質、映照自己的脆弱,真正的愛情,是人生的導師,督促人勇敢坦白,鞭策人踏實誠懇。」Renata如是說。

「遇見愛情的同時,我們其實是遇見了自己。」我喜歡Renata這句話,淺淺一句,其實是可以衍生為一本論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