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14 19:23:29〝漾×蘹寶寶×台a〃轟
B棟11樓『第14集』
要由我來告訴你們阿居跟水彧姑娘的故事,說真的有點吃力,因為我不是阿居,而且阿居又不是非常清楚的交代所有跟水彧姑娘相處的過程,所以我只能憑自己的一些記憶,以及我在他們兩人的故事中所得到的感動,盡可能一點一滴的講給你們聽。之前我說過,沒有人知道彧子的全名,所以我們只能彧子彧子的叫她。但又因為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彧子本人,所以我們叫她的名字感覺也挺奇怪的。
夏天吧,我想,應該是夏天吧。充滿陽光與熱情的季節,也彷彿把每一天都注滿了希望。我猜測阿居跟彧子相遇的季節,就是這讓人無法拒絕的夏天。她是個年長了阿居將近三歲的女孩,而他們相遇那一年,阿居才將滿二十一歲。聽阿居對她的形容,我跟皓廷時常聽到流下口水來,因為即使沒有聽過她的聲音,沒有看過她的眼神與表情,在阿居的形容當中,我彷彿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原來這世界上還有如此體貼,而且又溫柔嫻麗的女孩。
「我無法不去注意她,無法不把眼光停在她的視線上,我感覺她好像隨時準備好她的笑容,去迎接每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
我對這一段形容詞有特別的印象,因為當阿居正在說著這段話的時候,我正拿著彧子姑娘的照片,雖然我跟她沒見過面,但就算是照片,你也可以感受到她準備好的笑容。可以這麼說吧,彧子很輕易的讓阿居感受到戀愛的滋味。阿居和彧子是在一次義工服務裡相遇的,那是某個基金會為孤兒院舉辦的三天兩夜的活動,阿居跟彧子都是自願帶隊的義工輔導員,而他們相遇的第一天晚上,他正在準備書法學習的教材及範本。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身後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阿居回頭一看,是那個讓他神魂顛倒的女孩。
『這是什麼詩啊?』
「這是一首詞,北宋的李之儀的卜算子。」
『你寫得好漂亮,可以教我嗎?』
這是彧子跟阿居剛認識時的對話,似乎可以從這句話裡面感覺到彧子當時的興奮,以及臉上無法抵抗的笑容。
「我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她站在我身邊看著我笑,我聞到一陣陣她身上的香味,原本氣定神閒的寫著書法,那時卻連心跳都控制不住。」
阿居說著,右手緊揪著左胸前的衣服。
「後來,我故作鎮定的笑了一笑,開始告訴她書法的入門知識。」
「
中國字是由象形、形聲、會意、指事、假借、轉注六種方式所組成的,
因此在表現上就有很多種不一樣的形態,
但書法本身重視的是單字的運韻與成幅的氣性,
下筆時,一撇要有一撇的氣韻,一橫要有一橫的闊度,
一豎要有一豎的剛毅,一點要有一點頓道。
」
阿居定下心神,向水彧解說著。
『你對書法這麼了解,怪不得你寫得這麼好。』
「不,這是我爸爸教我寫書法的時候,每天都會告訴我的話,聽著聽著就背起來了,一直到現在都忘不掉。」
『那你父親的書法一定更不得了了。』
「是啊,在我的眼中,他的書法永遠是第一的。」
『真的嗎?那我可以請他教我嗎?』
「我相信他一定很樂意教妳,只是已經沒機會了。」
『為什麼?』
彧子當然不知道水爸爸早已經離開,所以當她得到阿居的答案時,臉上的笑容頓時被滿滿的歉意取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不不不!沒關係!我不介意的,而且如果我爸爸知道有這麼一個美女要請他教書法,他一定樂歪了。」阿居試圖以開玩笑的方式化解彧子的歉疚。
『你叫什麼名字呢?』彧子低頭問著。
「我的名字不好說,我寫給妳看。」
他用毛筆沾了沾墨,在紙上寫了水泮居三個字,彧子看了直呼好聽,阿居告訴她這名字是水爸爸取的,彧子更是高興。
「那妳的名字呢?」
『我?我有兩個名字。』
「兩個名字?為什麼有兩個名字?」
『一個在這裡用的,一個在另一個地方用的。』
「另一個地方?聽起來很神秘的感覺。」
彧子把阿居的毛筆借了過去,在紙上寫了「彧子」兩字。
『我的家人都這麼叫我,我的名字裡有個彧字,你就這麼叫我好了。』
「好,彧子,現在開始上書法第一課,就是寫好自己的名字。」
那天晚上,時間好像為他們停止一樣,阿居說,兩個人聊到聽見清晨的鳥叫,才赫然發現一夜沒睡,而那天的活動在早上七點半就要開始了。我其實很羨慕這樣的感覺,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像是植物有了光,有了空氣,有了水就很自然的會滋長一樣。阿居跟彧子就像是戀琴人遇上了天籟琴,只有戀琴人聽得懂天籟琴的深深琴韻,也只有天籟琴願意為戀琴人吹彈一曲。
那一次活動結束後,彧子親手作了一張卡片給阿居,上面用書法字體寫著:
『
阿居:
獻醜了,我用這三天來所學的書法,
為這一次活動留下一個難得而且完美的紀念,
我第一次在卡片裡用書法寫字,很難看,你不要見怪唷。
我從來沒有學過書法,因為我在「另一個地方」念小學,
而那裡的小學是不教書法的,看到這裡你有沒有很高興?
因為我這輩子第一個書法老師就是你,雖然你比我小,
但我還是要叫你一聲老師。相信我,我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
儘管水伯父的書法在你心中是永遠的第一,
但在我心中,你的書法才是永遠的第一。
彧子
』
當時彧子要一個小朋友把這張卡片交給阿居,所以當阿居看到這張卡片的時候,彧子已經離開活動地點了。聽到這裡,我都會忍不住去想像如果我是阿居,如果我是彧子。因為我想去體會阿居心裡的快樂,喜悅,那種來自一個自己深深喜歡的那個人的感覺,也想去了解當阿居知道彧子已經離開的時候有多麼的遺憾。而彧子對阿居又是怎麼樣的情感?才會讓她為阿居寫下這樣的一張卡片,附上濃濃的溫情。只是,很可惜的,阿居沒能留下彧子的聯絡方式,而這張唯一能紀念的卡片,阿居把它放在背包裡,而背包也在那晚回台北的火車上,被小偷整包給拿走了。
「我太累了,一上了火車就睡著了,沒想到我的背包卻被偷了。」
當時,阿居非常生氣的跑到火車站內,在公佈及尋找遺失物品的公告欄上,用很大的字寫下了:
「
給所有在火車上偷東西的混蛋:
今天晚上七點半,有一輛由高雄發車開往台北的莒光號,
如果你在第十一車第二十三號座位偷走了一個藍黑相間的背包,
那裡面所有的東西你全都拿走沒關係,
但我只求你把那一張寫著水泮居收的卡片還給我。
如果你看到這個留言,
請把卡片寄到台北縣...........,水泮居收。
期盼你還有點良心....
」
當然,這個方法是失敗了。因為完全不知道小偷在哪裡下車的,就算小偷也在台北下車好了,他也不一定會回到車站裡看見這篇留言。等了好一陣子,卡片沒有出現在我們B棟11樓的信箱裡,阿居那一陣子的心情非常非常的差。但卻有一天,阿居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他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過了約莫一分鐘,我跟皓廷都被他的叫聲嚇著。原來他的手機裡,有一通帶著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以及一封簡訊。
『我是玉子,好久不見。』
-待續-
* 像必須要走完的緣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