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郵生涯(十)接手郵社的外省老闆
接手來來商場那個郵票社的新老闆,是一位操外省口音的人士,已不記得是否聽過他說自己來自何方,只是他給我來自上海的印象。除了廣東人和福建人之外,小時候接觸到的外省人不多,尤其來自北方的人士(雖然上海是江南地方),我總認為他們是有文化的人,總喜歡穿恤衫和西褲,因此我對那位新老闆肅然起敬,幻想他來頭不小。
那新老闆的名字我至今記得,姓葉,身材高大,架一副眼鏡,頭髮總是油膩膩地順着一個方向梳,遮着額頭,有個黑色的小提包,這種造型的人現在見得多了,內地很多做小生意的人都是這身打扮,但當時真的覺得他很神氣。他接手時正碰上了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郵市的火爆時期,也是內地郵票發行量最高峰時期,他專營內地郵票,我就是在那裡用相等於郵票面值雙倍的葡幣購買了大量沒有升值潛力的郵票郵品。
那時還在上小學,學校就在附近,傍晚一放學例必到郵票社朝拜一下,看看郵票有否升值,又或者老闆收購了甚麼罕見郵票放進櫥櫃內售賣,有時甚至中午放學也去,而中午郵票社還未營業,我對着櫥窗裡的郵票,一次次地癡癡地作地氈式欣賞。郵票的發行日期都是預先公佈的,我透過集郵刊物知道了那些日期,加上平時放學問明老闆郵票的到貨日,新郵到達當日,放學後我就屁顛屁顛地跑往那裡購買,有時趕到,老闆還未見人呢!
於是便焦急地等他來開店,終見到他夾着皮包抵達了,興奮莫名地注視他取出新郵票和一封封小型張,再心癢難熬地看着他慢慢將郵票撕下來給我。那些面值三、四元一套的,我只能買五、六套,當中包含了一個方連,但面值兩毛錢的,我往往可買一整版,也只是二十多元而已,總是有種賺了錢的感覺!
回想起來,那時的祐漢真是熱鬧啊,竟然可以支撐到商場和郵票社,甚至還有黃金商場的酒樓、兒童遊樂中心乃至成人桑拿,以及周邊幾家電影院,然而自從內地經濟發展,物資豐富,以及澳門經濟轉型,工廠北上,祐漢「市中心」已不復舊觀,我的集郵熱情消卻不久後,來來商場也關門大吉,葉先生的集郵社自然也完成了歷史使命,我也再沒有見過他了。
在北區就只有這麼一家郵票社,但在中區卻有不少,當然,感情沒有與來來商場的這一家來得深厚了。(二十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