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期《新生代》「新城舊地」:迷失空間 ──新口岸的前世今生
迷失空間
──新口岸的前世今生
.太皮
雖然我歇力要找尋澳門改變的痕跡,但很多時候都會發現,事過境遷,改變了的風貌甚至在腦海裡都尋不到一些印象。我記不起中華廣場所在地之前是怎樣的、記不起利澳酒店未裝修前是怎樣的,也記不起內港那棟成為了主教山背景的大廈所在地之前又是怎樣的。澳門的景物要是不變,例如文化遺產的大三巴之類,要是就變得令人無從觸摸。文化遺產的面貌是很難改變的,就像你二十年前見到的居庸關長城是這個樣子,二十年後見到的也還是一樣,要改變也得有個譜。雖然很多人說澳門特區成立十年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真正的變化,應該是從在五年前開始。我不想將澳門的改變一切“居功”於金沙和自由行,但金沙和自由行卻起了一個微妙的作用,推動了澳門的轉變。
不記得在甚麼時候,大槪七、八年前,那時路氹城還未進入公眾的目光,當時報章曾渲染友誼大馬路將成為澳門的“金光大道”,還列出了金光大道上的賭場位置,誠然,從數字來說實可與拉斯維加斯金光大道相媲美,但在規模與外觀上,真有山寨與宮殿之分。雖然現在“金光大道”的使命已經交給了路氹城,但新口岸一直保存其“新”的特點。
我很記得曾經採訪過一位來澳門出席活動的導遊,她說,以前看到的澳門破破爛爛,而現在真令人認不出了。賭權開放之前,特別是零二、零三年,當時的前景真的很不明朗,失業率高,沙士的突襲又令人措手不及,澳門人真像被蒙上了雙眼和綁上了一隻手,不知如何是好。
說要發展,但市中心卻仍有工人球場爛地一片(單從城市發展觀而言,這裡不談個人情感),另一邊是令人難以想像的現代鐵皮屋──“商貿城”(好堂皇的名字),好一陣子真是令人心灰意冷,澳門到底甚麼時候才可以變成一個像樣一點的地方?那時眼見上海浦東新區在我求學的四年間興盛起來,真不敢想像澳門還有甚麼發展希望。
不過,賭權開放了,然後就是其後誇張的轉變。樓價大幅飆升,工資上漲了一點。有一段時間,我很怕在報紙和電視上看到這句濫用的陳述句:“隨着賭權開放……”因為事實上很多新事新物的出現,本身就已“攜帶”了這個意義。金沙賭場的成功,令其他賭牌公司下定決心發展,商貿城終於可以拆卸了,雖然在那裡我也有不少回憶,但相比之下還是希望它為城市發展讓路;工人球場要變成賭場了,對於那裡我是十分緬懷的,但理性告訴我,球場還是應該為城市發展而犠牲。於是乎,在短短的五年間,整個新口岸的觀景徹底地改變了,無論是從氹仔望過去,還是從友誼大馬路望過去。如果不是歐文龍事件而導致舊大橋下面的海底隧道計劃胎死腹中,相信新口岸的發展還要更加誇張。
特區成立十年,前五年發展慢,後五年發展急,經歷了截然不同的兩個階段。過去遲緩的發展令一些人接受不了,現在高速的發展又是我們可以接受的嗎?對上一次,胡錦濤主席來的時候,澳門還沒有金光大道,還沒有新葡京,商貿城也是剛剛拆去,五年的變化,如此巨大,證明澳門人還是有一定適應能力的。
我從一本畫冊上找到了六年前新口岸葡京附近的照片,來說明澳門五年間的轉變,照片取自大型攝影集《澳門》中《靈珠奇燦》部分,攝於零四年,圖中所見,那時還沒有永利、美高梅、壹號湖畔、星際,新葡京和凱旋門,有的還是一片爛地和不依不撓的商貿城,遠處還可以看到仍在填海的跨境工業區,你說,澳門的改變大不大?
(第四十六期約出版於2010年一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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