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們(十四)
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我是腦子簡單的傢伙
一顆心就是只有一個位置
沒有淨空前不准進來
分明就是會走上不同的人生
一切都這麼清楚明瞭的
可以當朋友就很滿足了
或大考結束前的朋友
我是這麼想的
那天後
學姐跟我鬧起不是冷戰的冷戰
嘴巴上是不出聲音
但所有動作正常執行
還是照常一起去覓食一起回家
看起來比較像在演默劇
偶爾耳根清靜一點好像也不錯？
梅雨季節終究還是來了
傍晚總是轟隆隆的灰色天空
悶濕的不爽快像每次的經期
瞬間的大雨傾倒在每個細碎角落
總是濕漉漉的雙手
每一個瞬間
都可以倒轉至收到卡片的那天
都一樣的令人憂鬱
寫出的那封email
跟妳說大考近了
要暫時封網不寄信讓妳專心唸書
那些假裝若無其事的談天說地
那個扮演很普通的朋友
要告個段落
新信件的數字少了一些
妳會不會有點失落？還是沒差？
半年已經過了
只剩下我還在傾盆大雨裡
已經很習慣每天看見學姐
週一到週日沒有一天缺席
每次走進補習班
總是在那個位置上低著頭奮筆疾書
那天
那固定的位置上
應該要有固定的學姐
第一次空了下來
說來好笑
認識了幾個月一起吃過幾頓飯
載過幾次回家
我們卻沒有互相交換手機號碼
只知道對方名字
僅此而已
學姐呢？
生病了嗎？還是不來這裡唸書了？
無從問起
連續一週都沒有出現
詢問了補習班助教
沒有人有消息
這裡不是學校
就算缺席一年也沒人在乎
基於擔心
基於冷戰到一半還沒有一個結局
放學後特地去到了學姐家
門外
搭好的藍色大棚
排列整齊的花籃
擴大機裡不斷複誦的佛經
忙進忙出的人群
銀紙焦化亂飄的飛絮
不會的
不會是這樣的
還記得那天我不斷喃喃自語著
雙腳卻不敢再往前走
一定要確認一眼才可以
顧不得該有的禮節
往近看了掛在大棚外的字牌和照片
是老的
是老人
我就說嘛
幹嘛自己嚇自己
對不起
但藏不住開心的臉龐
如果有殤家看見
我一定會被揍
你怎麼會來？
學姐在我背後突然出現
穿著全白喪衣
驚訝地看著我
眼睛和鼻頭都有哭過的紅脹
「因為..因為…妳整週都沒去補習班」
「然後我…我擔心妳」
「妳還好嗎？」
還好，只是幾天蠻累的
結束後
我下週就會去上課了
「家裡有事怎麼不跟我說？」
「突然不見人影還以為妳怎麼了？」
「然後也沒有電話可以聯繫」
你不是在跟我冷戰嗎？
我要怎麼跟你說？
「ㄟ~是妳跟我冷戰的耶」
「怎麼好像講得像是我開始發起的？」
就是你沒錯阿
學姐非常任性地
雙手交叉盤在胸前說著
這種情況和氣氛下
我兩手往旁邊一攤嘆氣
無奈地不想再去爭論
不知道是不是
這個動作誤會了什麼
總之學姐忽然抱了上來
謝謝你來，我很開心
我輕拍著學姐的背
「能讓你開心一點就好」
是不是很想我
「嗯，是有那麼一點」
現在回想起來
這個擁抱可能代表了那一切的開端
過幾天學姐果然回到補習班
那個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背影
如往常一樣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這幾天重重的失落感消失了
現在內心被填得滿滿的
只是今天的學姐不太一樣
除了平時的清秀氣質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和平時一樣合身高腰牛仔褲
配著白色襯衫
眉毛好像比平時濃一些
眼睛看起來好像比較深邃
還有嘴唇變成油亮的橘粉色
平時綁著的馬尾變成微捲的及肩長髮
還有身上那聞起來清雅的淡白麝香味
發現角落有人拿手機往這邊拍照
被我狠狠回瞪後
才乖乖的假裝沒事逃走了
「學姐妳….今天要去約會阿？」
對阿
怎麼樣我看起來漂亮嗎？
「很漂亮阿，剛剛還有人在那邊偷拍妳..」
瞇起眼睛配著招牌酒窩
心情感覺跟上次見面完全不同
那天的課程到八點就結束了
通常課程結束比較早的話
學姐會自己坐公車回家
除了比較晚下課的那幾天
她才會要求我載她回家
這天學姐自己先匆匆離開了補習班
我跟她揮手道別後
也準備要回家了
卻發現有一個很熟悉的背影
正靠在我的機車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