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安排好的情節
那時國小按照身高排位置
坐在同一張桌子一整年沒換過
對妳依戀從那時候開始延伸

我栗子蓋短髮、妳飄飄長髮
我邊吃邊大笑下課整間教室跑
妳文靜氣質又聰明
話少到我用自閉兒形容妳
也就是後來的社交恐懼
程度是重度型的(現在是中輕度…)

音樂班裡我負責打擊樂部
妳是鋼琴部
總能從後方一直看著妳
承認從那時候就開始意淫妳
是早熟了一些
但還清清楚楚記得當時的感覺

先是被自己嚇到
然後很快就放任自己喜歡妳
因為無法控制
一點都無法控制
想看見妳，每天都想看見妳
比起在家更喜歡到學校
因為有妳在我身邊
距離30公分以外香香的妳

不過我應該壓抑的很好
妳應該一點點都沒有發現
畢竟那年代
只接受男生掀女生裙子
誰和誰在一起羞羞臉

期待每天的午休時間
妳總是望向窗外趴著
隨風進來的香氣我直接接收

當時雖是國小六年級卻很忙
音樂資優班
功課要好下課要團練也要補習
時間被充分利用下
消逝的極快
畢業就這樣到了

跨學區念國小的我
回去原本的學區念國中了

羨慕其他人跟妳一起
直升上同一所國中
老實說，沒有我
妳是不是孤單一些?

不在同一所學校
那時為什麼也就斷了聯繫?
也是一個時代的不便
只有手寫信的聯繫
沒有手機更別說通訊軟體
聽音樂只有卡帶
還要翻AB面的時代

國中時我一直聽說妳
聽說，是全校第一
聽說，一樣還是自閉兒
聽說，一樣白白香香的
有一年國小校慶回校
和妳在以前練團的走廊碰到面
一樣香香的白白的瘦瘦的
一樣話少到一個靠背
看見我妳好像不是很自在
殊不知其實我也緊張到手發汗

耳下三公分的短髮
讓妳看起來更有精神了
五官也從稚氣變得更迷人

那天我們第一次留下一張
只有我們二人的合照

那張合照
陪我度過了後來升學苦悶的日子
壓在枕頭下方
期望偶爾夢見妳
只能這樣奢望著

國三壓力都很大
A段班的升學壓力
早七晚九自習比上課時間多
大考結束
聽說妳變成小綠綠了
曾經努力要和妳同一所
妳知道的
我總是比較愛玩一些

覺得比妳低一等之後
自卑心讓原本的距離拉得更長了
我大貓座的嘛
總是有一個很沒用的自尊心

我的高中男:女比是5:1
明明原本是男校不知道
為什麼硬要收一些女生
但還是分成女生班和男生班

我體育神經比較擅長
被老師拐去女生田徑隊校隊
因為女生少
幾乎所有可以去參賽的品項就全包了
所以也就常常上台頒獎
一樣留著短髮的我
加上名字只有兩個字的我
可能曝光度過高
居然開始有不具名情書收入

緊接而來
第一封第二封第三封…
咦…怎麼都是女生?
在一所80%都是男生的高中
真是奇怪
雖然也有收到男生的告白情書
但我是直接略過抱歉…
性向在高中的時候已經確立下來
情書收到開心是開心
都沒有後續發生
唯一確定的是
大家的發情期都開始爆發
包含我的

社會風氣這時候已經有點不太一樣
路上好像會看到
短髮女生牽著長髮女生的手
我會投以羨慕的眼光
更希望如果有一個人
可以走在我身邊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妳

也許是這些情書
幫我累積了一點自信心
所以在一個非常風和日麗的暑假下午
打了妳家電話
想告訴妳最近過得怎麼樣
也想知道妳過得怎麼樣

結果妳真的接了電話…

親愛的我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