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9-16 16:59:19未空倫

這一夜,誰陪我看球?

  這也是一篇幾年前的舊作了,那時我26歲,現在,坐二快望三了。

 * * * * * * * *

  怪老頭在聽過那兩個喋喋不休的傢伙(當然,不是指交交跟阿亮)一陣喧鬧後,拿起大哥大打給那位一葉孤舟在水一方的神秘美女:
    「妳單身嗎?」

    「不,我雙頻。」

  這是什麼對話啊?

  不過那個傍晚,我倒真希望我也有這樣的一隻手機,可以打給那位獨自佇立於看台上的美女。

  那天,輕風送爽,夕陽斜照,我獨自迎著滿天晚霞與烏賊車排出的廢氣來到了球場。買票進場後時間還早,進來的觀眾還不是很多,所以我也不急著找位子坐下,就站在走道上一邊看著場內的球員練球熱身,一邊盯著魚貫而入的球迷,希望待會能找個風水好的位置。當然,我是指前後左右能有漂亮美眉的位置。

   一個不經意的回眸,就在離我不遠處,也正有一位美女像我一樣地獨自佇立於走道上,那真是一位美女,稱美眉實在是太褻瀆她了。她的眼也正望著場內的球員,但,偶爾,卻也會回眸望著魚貫而入的球迷。偶爾,還會與我的眼光交錯而過。

  「  在生活中邂逅的事情
     是誰也說不清;
     你捕捉我游離的眼神
     想挑動我的心... 」


  誰?是誰?居然在這時放張清芳的歌。

  張清芳歸張清芳,此刻我還是以同樣的角度和距離,偶爾偷偷的瞄她一眼。開賽時間慢慢接近,入場的觀眾也越來越多,她獨立於人群中彷若一尊維納斯的塑像。我一邊挖空心思盤算著該如何開口跟她搭訕,一邊也拿出錢包來,確定是否還有足夠的錢在比賽後邀她去...突然,一個問號浮現在我腦中:

  「喂,她會不會是在等人啊?」

  這時我才突然發覺,印象中,好像沒有看過獨自來球場看球的女生。在球場裡出現的,不是一大票帶著相機簽名簿,對明星球員高喊「我愛你」的女學生,就是陪男友老公一起來,含情脈脈地問男友老公「你愛我嗎?」的小女子;再不就是帶著幾個小孩,一手給小的餵奶,一手指著大的喊道「坐好別亂跑,不然打你屁股!」的媽媽。看台上的女性似乎是種群體動物,而沒有如我這獨行男子般的。至少在我印象中是如此。

  以前從沒注意過的,今天,因為維納斯的緣故,卻讓我首次注意到了。這麼說,她是在等人沒錯囉?

  但是,等人應該會在場外等吧,場內人這麼多,而且再說...球賽已經開始了,所有球員都已就定位,投手投出了第一球,她仍是獨自一人,應該不會是在等人吧。

  或許看台上還是有獨行女子的,只是我以往沒查覺罷了。真是的,我以前都是來球場幹嘛的啊?

  她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我也趕緊就地坐下。比賽已經開始了,再不坐下來,早晚會有東西砸到我頭上來的。

  比賽激烈的進行著,我一邊為球員的精彩演出而喝采,卻仍不忘了偶爾、再投給她一個關注的目光。而她在投入於比賽的同時,也還是會環視看台上的人群。偶爾,她又會跟我的眼神交錯:

  「  在生活中邂逅的事情
     是誰也說不清... 」


  夠了!不要再放張清芳了!

  比賽一局一局的進行下去,她身旁的位置仍是空著的。我想應該可以確定了吧,我第一次在看台上發現了獨行女子,時間也差不多是該活動一下筋骨了,我站了起來,準備轉移到她身旁。這時,姍姍來遲的男主角終於出現了...喂,男主角是我才對吧!那男的提著一個便利商店的塑膠袋,裡面自然是吃香喝辣應有盡有,只見他親膩的餵食著維納斯...夠了,筋骨也活動過了,再不坐下來,真會有東西砸到我頭上來的。

  結論是:看台上果然沒有獨行女子。

  算是掩飾自己的心虛吧,我還是偶爾環視一下四週,想推翻剛才所得的結論。有了,那邊有一位,獨自一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場內的激戰,身旁的位子都是空的。不過也難怪,這位獨行女子看來已四十好幾快五十了吧,難怪沒人會有非份之想。

  咦,這位大姐怎麼有點眼熟...我是說真的...呵呵,原來是我上次住院割盲腸時,那家醫院的護理長嘛。

  反正沒人陪我,過去跟她打個招呼吧!這個念頭只在我腦中轉了一下就又被我否決了。事情隔了那麼久,醫院裡來來去去的人那麼多,她不可能會記得我。就算記得了,要是她突然問我:「你後來放屁了沒?」「你剃掉的毛長出來了嗎?」...眾目睽睽之下,叫我怎麼回答啊。

  更重要的,維納斯就在不遠處,我不想讓她誤會:「天啊,連這麼老的也要,這傢伙也未免太飢不擇食了吧!」

  於是我還是留在原來的位子,把剛剛的結論稍做了個修正:看台上沒有獨行美女。

  這似乎是個理所當然的事,不論是在看台上還是外面的街道上。算了,專心看球吧。就讓護理長、維納斯、以及那個男主角...不對!我才是男主角!...反正誰都好,通通都成為單純的幾千分之一吧!

  我,26歲,看台上的獨行男子。尋找:看台上的獨行女子...不,獨行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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