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04 19:28:20

**冷寒中的焰火 2**

…千年前的記憶…
…我一直以為已全部帶走…

…但…真想不到…

…那段我最不想憶起,最沉痛的記憶…

…竟然深深的刻印在彼此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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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

清脆的金屬墮地聲,像利刃劃過眾人心底。
葉無言看著面露訝異神色的馬爾科,表情冷寞非常。

「…那麼,蓮就拜託你了,梅登小姐…」
現出了平日的輕鬆微笑,葉低下頭,轉身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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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以後,葉就一直失去蹤影。
起初大家都認為葉只是需要一點獨處時間來平伏心情,但當這樣的日子過了數天之久,葉還是了無音訊……大家都終於面對事實,並開始慌了起來!
阿彌陀丸、安娜和萬太更是擔心非常。但,無論他們怎樣去找,葉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就是找不到…

——而更令人恐懼的是…連葉的巫力也感覺不到!!

就這樣過了一星期,當大家也開始放棄找尋葉的時候,一個眾人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大家跟前!


「——葉?!」


看到欣喜萬分的眾人,葉牽強的向眾人微笑。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眾人無一不訝異——他們從沒看過這般低落的葉!

安娜原本憤怒萬份,但當她的怒眸對上了葉那無神沉痛的亞麻色眸子,正揮出並要打在他臉上的左手頓時停格下來,怪異的僵持在半空中。
那眼神所傳來的沉重苦楚,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有股心寒的不祥感!!
但,安娜卻不敢現在當面問些甚麼。因為她好怕,好怕現在她所不認識的葉…

默默無言的低下頭,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安娜轉身走回到屋內。

萬太和龍等人都被這情景嚇在一旁,直到安娜呯一聲的關上門時才回魂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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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冷銀色的新月高掛在漆黑的夜空下。雪白的柔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窗戶,照進葉所在的孤寂房間。

葉呆呆的凝視窗外繁星,然後回望到那把被他放在桌上的布都御魂之劍。
出神的凝望著,無神而空洞的眼眸,漸漸失去了焦距,苦澀無助的低泣…


思維回到向梅登請求救蓮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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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跑,不知應去那裡…

…一切都已沒有任何關係,他已不能繼續參賽,曾經許下的承諾,就此成為泡影…

雖然大家都諒解,但他就是無法原諒自己。

承受不住那無法言喻的悔恨感,淚無聲的滑落…


——他其實不如眾人所看到的一樣堅強…


靜夜的冷風像是安慰他般輕柔吹拂,使他雜亂如麻的心情得以漸漸平伏。
再次回到和葉王相處之地,葉靠著樹幹沉思…

「…今後…應該怎麼辦…」
正想思考今後的去向,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使葉警戒起來!
本能地將身影隱沒在樹影之後,靜察。


「…是嗎…那麼將布都御魂之劍交給葉是做對了…」


從密林中傳出這麼的一句話,葉被嚇著的同時也確認這是爺爺葉明的聲音。
正想走出和親人打招呼,但葉明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止步。

「…葉王那傢伙應很驚訝吧…嘿…想不到我們會利用他的半身來找尋『那個』…」
冷嘲的語氣,完全不像是記憶中的爺爺。
「現在…我們只需等待布都御魂之劍真正發動…」

「…但是…爸爸…葉他…始終是你的孫子啊…」
幹久似乎是不太希望如此,低沉的說阻。
「…而且…莖子她…」

葉明冷喝一聲,阻止幹久的說話。
「幹久!是麻倉家的人,就理應明白現在不是談親情的時候!!」
險惡,冰冷的話語一字一字地刺進葉脆弱的心房。
「何況,葉只不過是另一個葉王而已……麻倉家一直等待的這個時刻,是絕對不可以失去!!」

幹久沉默,不再作聲。
「…是的…爸爸…」
不情願的低聲回應。

完全沒有發現剛才的對話已盡入別人耳中,兩人一同步離這陰冷的森林。

葉無力的靠著樹幹,不可置信的抖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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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由始至終…我也只不過是顆棋子…」
葉悲痛的低聲呢喃,完全不知道,房門後那靜聽著的身影…


…終於…也發現了嗎?…

…我倆的相似命運…


…但,現在我所能做到的…
…就只有把你安全送到「他」的身旁…


…即使知道最後會心傷…

…但我卻更希望你能得到幸褔…


——因為,我真的很愛你…


靜靜緊握著手中的千百八唸珠,少女沉默的步離現身處的黑暗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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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遲了嗎…」
葉王看著眼前那昏倒過去的悲泣人兒,心痛萬份。

像捧易碎的瓦瓷娃娃般,葉王輕柔的扶起葉,快速用布單包裹著他冰冷的身軀,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他抱起,跳上身後現出的火靈,如光般飛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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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被准許的……』

同樣的冰冷語音,但卻熟悉非常。
葉轉頭,今次,他看清了說話的主人!!


…差不多到地的長髮,相仿的傲冰臉孔,不是緋紅,而是暗冥的墨眸,但內裡閃爍著相同的孤寂…

——這一切,都在再提示著那人是誰!


——千年前的麻倉葉王!!


再次聽到如疾風般的揮劍聲,葉向後跳離數步,像個旁觀者般平靜看著跟著所發生的一切。

揮劍而來的人,如葉預料的一樣,戴著一個和幹久一模一樣的古怪面具。

葉王沒有躲避,但眼神卻暗然起來,低聲呢喃,似是在唸咒。
跟著一道光壁出現,將來人的全數攻擊擋住!

『……我的族人們啊…你們的私慾,我一定會阻止……』

葉王神情悲傷的注視著眼前正被前鬼後鬼所攻擊,血浴全身的身影。

『……不論千年、萬年…只要我還在,我是不會讓你們得逞……』

上前,拾起掉落在血池中的布都御魂之劍,葉王眼底深露著憎恨。

『……即使會被後世稱為惡魔…我也……』

隨著葉王的輕語,布都御魂之劍的褐紅劍身乏著微光,然後瞬間消失在葉王面前。

低頭看著自己蒼白,但卻被鮮血染紅的手,葉王微微顫抖。
無表情的俏臉上,晶瑩如玻璃珠般的淚水不止滑落。

「…喵…」
一隻身上有虎紋的小貓緩緩走近葉王,把身子撲進他的懷中,似是努力讓葉王冰封了的心溫暖起來……


…全宗…

…這就是為何你一直流著悔恨眼淚的原因嗎…

…我終於明白…

…你要我救的究竟是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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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裡是?…」
葉睜開疲乏的雙眼,模糊的看了看四周。

…他…不是應在森林中的嗎?!…為何現在…

「這是葉王大人的房間…葉少爺。」

身旁突傳來的孩童語音,把葉著實的嚇了一跳!
本想側身看清聲音的主人,但身體卻頓時傳來酸刺的痛楚,使他動彈不能。
看到此情況,聲音的主人焦急萬分的輕按著葉,不讓他再次移動…

「葉少爺請不要亂動…」
葉看到一個小小的黑影在他面前,天真無邪的聲音讓他從警戒中緩緩放鬆。
「葉少爺的燒才剛退,不要勉強……有甚麼需要…叫小黑炭去做就可以…」
小黑炭不知所措,慌亂不停。

「…為何…我…」
沙啞的聲音從葉的唇瓣間輕輕吐出。
這低柔的一句話,已令葉辛苦非常,但,他還是要弄清楚為何會在這裡。


「你昏倒在森林,是我帶你回來的。」
一把莊嚴的低沉語聲從房門前響起,葉認得那是葉王的聲音。


有著一肚子疑問,葉激動的想坐起身問過究竟,但在他還來不及提力時,葉王已箭步上前阻止他。
「不要動!!…你發燒昏迷了足足三天,身體弱得很!」
命令式的霸道語氣,有著盛怒的氣味,讓葉一下子乖乖的停下動作。

「小黑炭…」
葉王輕聲的示意,小黑炭明白的點點頭,靜靜走出房間。

對著葉那沉痛的疑問眼神,葉王依然面露微笑,但緋紅的眼眸卻暗燃著哀傷。

「…你…想起來了…是吧…」
葉王神情凝重,在床沿前坐了下來。
「…千年前的那件事…」

「?!」
葉聽後身子一震,閉上眼逃避葉王的問題。

「…呵…不用裝了…」
葉王似笑非笑,像逗樂孩童般的輕撫葉的頭髮。
「…我可是有靈視的啊…而且,那記憶是我用封印結界幫你封鎖起來的…現在既然破了難道我會不知道麼?!」

「你…你說甚麼?!」
葉震驚非常,睜開眼,不相信的困難驚叫!
「…嗚…咳…咳…」

細心幫葉拍著背,葉王的心苦澀非常。
雖然他早料到葉終有一天會突破那千年記憶的封印,但卻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

「…葉…你沒必要像我一樣背負那個命運…」
葉王微微嘆息,將葉輕放回床上。
「…但,今次我會讓你選擇的…」
葉王有深意的看著葉,反紅的眼眸泛著溫柔的氣息。
「…雖然我真的很想再次強行封起你的那段記憶……但,我更不想再次後悔!」
話語中,帶著微不可察的傷感。


…再次?!…


葉聽後困惑非常,因為葉王的意思就好像是說他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似的…

葉王只是一味微笑,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甚麼所以來。但,那個似是存在卻又虛無的笑容,卻給葉一份久遠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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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早知道會有今天,那為何你不一早帶他離開…』

『…他很痛苦…你不知道嗎…』


…就是知道…所以才不想讓他像我一樣活得無奈…

…和麻倉家的千年恩怨,只要我一個承受就可以…


『…你有顧慮過他的感受嗎?!…』

『…你很自私…麻倉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