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孤立海島上:略論古能豪的詩集〈楊風〉
昨天旅人學長請微霜和我吃晚餐,我則請他/她們吃俄羅斯冰淇淋。
微霜帶來兩本好書,一本是掌門詩刊大老古能豪古大俠送我的手抄詩集-《在這座孤立的海島上》(高雄:宏文館,2000),另一本則是英年早逝的小熊(張志雄)詩文集-《小熊 菊花軒主 張志雄詩文集 1953》(高雄:宏文館,2005)。這真是兩本好書,特別是古大俠的詩集,是他用文氣十足,像是隸書體的親筆手抄本,彌足珍貴。
古大俠的詩集,從名字即可看出和台灣這座島嶼有關。開卷詩就是〈台灣,我敬愛的媽媽〉以及〈新台灣人〉。另外,相關的美詩還有〈想起你,想起台灣〉,以及緊接著的〈在這座孤立的海島上〉、〈悲情島嶼〉等。
在這些詩作當中,〈新台灣人〉和〈回到中國〉,最值得注意。古大俠是外省第二代,所謂的「新台灣人」。〈新台灣人〉一開頭就點明他自己做為一個詩人、一位作家的角色;他說:「作為一個新台灣作家/在美麗島的旗幟下/在時代分合的路口/追尋自己的國家」。而當我讀到下面幾句時,竟然流下淚來:「噙著淚水吐露母語/媽媽的話是動人悅耳的音符/在每一個人心中譜曲完成/台灣台灣新台灣」。而在〈回到中國〉一詩當中,古大俠寫著:「踏上這片闊別四十年的土地/我想我還是必須回去/那塊曾經共同創造命運的島嶼/已陪我生活了大半輩子」。而在最後一段,古大俠更明白地說:「踏上這片闊別四十年的土地/不得不讓自己/你是封建的中國/我是放眼天下的新台灣人」。
古大俠這些美詩,也許可以稱之為政治詩。政治詩往往流於口號,但在古大俠的這些詩作當中,我們看不到口號,讀到的盡是悲天憫人的情懷,充滿著感傷,卻也更加感人。古大俠似乎時刻以台灣為念,他這樣寫著:「想起你的愛戀想到台灣/親愛的,走在每一寸土地我就想到了/每一寸親吻過的肌膚/我深深感動自己的存在」(〈想起你,想起台灣〉)。然而,「想起你的傷痛想到台灣/親愛的,長久遭受外來勢力的錐心刺骨…」(同前),「在這座孤立的海島上/人民都忘了/明天」(〈在這座孤立的海島上〉),這些滿溢悲情的詩句,道出台灣的歷史和現狀,讀來令人鼻酸。
李魁賢在評論陳嘉農的"城市"時,曾說:"以詩處理政治,不要以政治處理詩--這才是政治詩的精髓."(李魁賢"一九八四台灣詩選",台北:前衛,1985,頁10.)這樣看來,古大俠的這些政治詩作,可謂已臻政治詩的精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