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十多年的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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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他突然哀號一聲，就四支伸直雙眼睜大，

　呼吸停了，口吐白沫與血水。

　因為這幾個禮拜狀況原本就一直很差，是氣管壓迫，

　小型犬、尤其是馬爾濟斯的天敵，

　我以為他死了，就去摸摸他，聽說死掉的瞬間還看的到東西，

　突然他用力的吸一口氣，

　我心裡髒話罵了一聲，還以為是現實的惡靈古堡上演，

　(血水把他的臉弄得像惡靈古堡裡面的惡犬)

　他又再次抽蓄了幾次，接著憤力的呼吸，

　大概十來分鐘，頭才又開始動，到處看。



　我把他抱在腿上，坐在電腦桌前，跟朋友說這件事情，

　其中一個是最近我正有著好感的男人，

　或許是因為他剛看完極地長征，所以非常的熱血， →



　他認真的幫我去查了中永和附近的獸醫院，我很感動，

　但我說，我不想帶他去看醫生，希望他早點死，並且輕鬆點，

　因為這病治不好，頂多是拖延時間，那麼何必?

　事實上，若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我會希望有個人來讓我快點解脫。



　他說我很殘忍，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講話，這讓我又更難過。



　已經半夜三點，隔天還要上課，我很怕我睡了之後狗死掉，

　我會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就把他帶到房間，

　他步伐闌珊的爬上我的床，趴在我的腳上，夜裡他一直發出氣喘的聲音。



　早上八點醒來，地上全是他吐出的血水，他身上也沾滿了，

　雖然頭還一直在東看西看，但四肢完全無力。

　我把地擦擦，抱他去洗澡，用的乾淨些，→



　洗完吹乾之後，他的呼吸斷了三次，和昨晚一樣的情況，

　不過已經吐不出白沫。

　我看了很難過，接我上課的同學打電話來，我希望他來幫幫我，

　因為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但他只是很冷漠的說，他不想上來，我沒回答就掛電話了。

　我把狗抱到床上躺著，他依然還是不斷的喘氣，

　我睡著、作夢、然後醒來，斷斷續續的，整個腦子很昏，

　但只記得眼睛睜開看到他，他也正看著我，

　到下午三點，我以為他沒事，就趕到學校上最後堂課。



　六點回到家裡，家人就說，他死了。



　身體很冰冷而且僵硬，我只是無表情的去摸摸他，然後回房間。

　奶奶要我在她看不到的時候把他包起來丟掉，

　我斷續的在和朋友通電話時泣聲。→



　或許是因為他不想讓我難過，所以挑我不在的時候離開，

　所以我也不想表現的太難過，但心情始終好不起來。



　在電腦前打開色情漫畫還順便打了個槍，用點吃的來充飢，

　量量體重，跟原本要開會的客戶改時間，然後上網查火化寵物的公司。

　台北市的處理單位，狗都死了還要規定植入晶片、

　並只有台北市居民才能申請火化，這是什麼世界?



　我拿了紙箱，下層鋪上報紙、早上給他當床鋪的衣服，

　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襯衫包住他，放在裡頭，

　突然覺得鼻酸，眼淚奪框，我重心不穩，就稍微跌了一跤。



　封箱。



　他現在還在我的房間。[魚] 2006 05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