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工作~~~~自我對話


退伍

沒有太大的興奮，就在我部隊最後的一次加菜晚會隔天，我放假放到退伍。晚會中我的許多長官都對我的退伍感到不捨，最誇張的是我的輔導長，可能是喝太多了吧，對我不停的說他很抱歉，在我被ㄠ的時候，沒有辦法幫我，說著說著眼淚就留下來了。其實，那天晚上是我當兵以來最冷靜的一晚，我只靜靜的等著夜色過去，靜靜的等著隔日的到來。

當我踏出營區的那一刻，看們的憲兵想也沒想的就對我說，恭喜啦。我回他，那還要不要看假單？我幾乎沒有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直接走出大營區的大門口。終於，我再也不用理會仗勢欺人的、官僚的看門狗。

載我去坐車的「阿忠」，是個軍用品雜貨店的年輕老闆，入伍時他還是孤鳥一隻，此刻他那比他還要年輕的越南籍新娘，就快幫他產下小baby了。好快。我下部隊之後的第一次放假，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就是「阿忠」載我去坐車的，如今最後一趟，我們都心知肚明，大概是不會在又見面的機會了，但我們還是在我下車後，用很誠懇的語氣互道「再見」。我不知道是他生命中遇到第幾個過客，不過我也感謝他讓那麼多離鄉背井的大頭兵，被沒什麼道理的部隊生活稿的七葷八素的時候，有一種近似友誼的依靠。

當完兵後發現，與有些人的感情是沒當過兵培養不出來的，而那也是只有在回憶當兵的同時才會存在的。

工作

當我說我助教的工作只做到七月的時候，認識我多年的職員、老師，都不約而同的趕到訝異。才做不到幾個月而以不是嗎？為什麼不作了？

為什麼不做了，因為我被ㄠ的很慘，因為我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當我說處這些話時，他們又再一次感到訝異。他們訝異的是，我敢反對一份看起來不錯，也蠻適合我的工作，他們訝異我會說實話。我只是做到我想做的反應，而這些也受夠了系主任的職員們，回報以認同卻又惋惜的眼神的同時，心裡想的是那份薪水所帶來的生活的現實吧。

不過，另一個工作卻讓我做的很有成就感。但是沒有錢。

說實在的，會參與總爺糖廠執行委員會，真的是諸羅樹蛙的幫忙。如果不是那天去調查諸羅樹蛙，也不會認識這一批人，也不會有機會第一次進入進行決策的小團體裡面。在這個執行委員會裡面，因為是無給職，所以至少每個人不是為了錢來參與討論介入這個小團體。有的是麻豆不同教會的牧師、國中小的音樂老師、有南藝的教授、有台南縣民政局長的夫人，也有我這個大家不知道怎麼定位我的角色。每個禮拜二都要開會，也都會決議要做什麼，然後有很拼命的執行長與主任會努力的找錢來辦事，也真的有一大堆的活動在這個台南縣的三級古蹟裡運作著。很好玩，「想法」真的有落實的可能，這本身就是很好的學習了。雖然，真的很累。有一天，這個團體會完成他的任務而解散，或者我完成我的任務而離開，可是這將會是我人生中極為重要的一次體驗。

矛盾

退伍之後就要找工作，因為退伍的人是必須長大的人，必須自己養活自己，也必須要有養家的能力，再沒有、也不准有「不成熟」的藉口。當兵是一種不甘願卻又必須去做的工作，退伍是結束這工作唯一正常的方法；開始工作之後卻又拼命想逃離，反而在不是「正常的」工作中，找到工作的真正意涵。生活中的對立與思想的矛盾，在我退伍之後的工作中不斷的出現。

真正的答案呢？只有繼續生活下去，才會知道吧！

寫于2002/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