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08 05:27:10Daishi
自雙眸中流逝的溫度
「麗奈，我關上窗囉，入夜了，會冷。」走近窗邊，龜井關上那扇窗，回頭卻見，田中揪著她毛衣的衣角，目光仍是望向窗外，不夜城的燈火，映在她的眼眸中
「我知道妳不喜歡醫院的食物，所以我順便幫妳買了晚餐，對不起，等很久了？很餓嗎？」轉過身摸摸田中的頭，龜井溫柔的笑，將她們兩人的晚餐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架好桌子，拿出餐具，雖然無法還原成店內大廚擺好盤時的模樣，但美味不減，香氣撲鼻。眼角一直注意著田中，染成焦糖色的髮似乎又更長了，捲度漸消的髮，就這麼乖巧的披散在肩上
不大的病房，只有龜井說話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田中始終沒給回應，不過龜井並不特別憂慮，或者該說，已經被憂慮的感覺給麻木
她已經好久，沒聽到田中的聲音，明明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卻覺得，她離她好遠、好遠
快一個月了…上次聽到田中的聲音，是甚麼時候？看見她的表情變化，又是甚麼時候？
「繪里…」
那個在電話另一端哭得幾乎聲嘶力竭的田中，顫抖的聲線中傳達的所有，都將她的心撕裂，甚至粉碎成末。
不知不覺回想起那時的龜井，差一些又落下了淚
「趁熱吃吧。」遞過筷子，龜井輕吻田中的額，偷偷抹去眼眶的淚水，裝作沒事的綻開笑容
田中的飲食起居意外的正常，但從那天之後都沒再說過話，甚至連吭聲都少，警察問話時，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表情，同一個姿勢靠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天空，和前一天歇斯底里的情景，大相逕庭，最後靠著檢體，花了些時間才將對方繩之以法，最後下場當然好不到哪去，開庭時，龜井一度想衝上前把那人渣打一頓，最好能把他絞成和她的心一樣，殘破不堪
洗著餐具，龜井想，她現在還能看見田中，已經是很幸福的事了
「麗奈，今晚我一樣在這裡陪妳睡，明天我去上課的時候，妳可要乖乖待在這喔。」擦乾了手，龜井坐在田中的床邊，像以前那樣對她笑著，撫著她的髮，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田中從來到醫院後，除了必要的檢查外，沒離開過病房
校服被龜井放在那個坐在一邊沙發上的背包裡，幸好父母很能體諒田中一個人離鄉背井，馬上答應讓她在醫院陪著她，更甚是趕著她去的
醫生說，不要太過刺激她，在她面前，不能有負面情緒的表現
龜井一直遵循著，與其說是小心翼翼，不如說是把以前對她的疼愛，更加倍的表現出來，全心全意的，讓她感受到和以前一樣，甚麼都沒變，她仍是那個愛著她的龜井
她們入睡的時間很固定，田中會很準時的躺下，輕閉上眼，龜井會替她蓋上被子，然後自己裹著毯子，有時趴在床沿，有時縮在沙發上，天亮時，龜井睜開眼，看見的是田中望著窗外的模樣，她從來不知道，田中是幾點醒來
「唔…麗奈早安…」
不大的病房，只有龜井說話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田中始終沒給回應，不過龜井並不特別憂慮，或者該說，已經被憂慮的感覺給麻木
「麗奈…？麗奈？！」向床上伸去的手，像是探向無窮盡的黑洞，龜井突然有不好的預感，一陣涼意自腳底竄起
不曾離開過病房的麗奈會去哪？浴室並沒有任何聲響，龜井發了狂似的衝到浴室門口，浴簾一如既往的是拉開的，對於這間醫院，麗奈並不熟悉才對，不知何時開始發抖的雙手，勉強撐起身子，龜井衝到護理站，護理人員不確切的說詞，讓她只能姑且一信，望著純白的走廊，許久沒睡好的腦袋也不得不清醒，踏著凌亂的腳步，奔向麗奈可能會去的地方，一階一階，她現在開始祈禱，麗奈不在那扇門後
『硄。』推開沉重的金屬門，晨曦撒在龜井身上，她稍稍瞇起了眼
而那熟悉的身影，就在她眼前出現
「麗奈…？」為何身體會顫抖，紅了眼眶的瞬間，龜井看見那人轉過臉來，是田中
此刻是夢，對吧？
「繪里，」
好久，沒聽到她的聲音
有些沙啞，但還是不難辨認的聲音。田中在圍牆上，她一身潔淨的白，臉上沒有任何恐懼，腳步踩得穩當，轉過身來，面對著龜井
「下來好嗎？繪里要去上課了，麗奈想吃甚麼？」即使腦中一片空白的嗡嗡作響，龜井仍牢記著醫生的叮囑，向她溫柔笑著伸出雙手，那雙冰冷且正在顫抖的手，再近一些，就能握住麗奈
全身的汗毛顫慄著，雙腳即使發軟，也要往前，保護她所愛的人
「繪里，」
她又再喚了龜井一次
張開雙臂，面對龜井的田中，嘴角扯開一抹笑容似笑似哭的表情，龜井看不懂
「世界上沒有神喔。」站在圍牆上的田中，背著光，光暈溫柔的包圍著她
然後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以湛藍的天空和矗立的大樓為背景，田中向後仰躺，風聲呼呼的蓋過車聲、人群喧囂，血色在身後的水泥地上，濺成美麗的翅膀
田中的香氣，被濃重的鐵鏽味取代
「麗奈－－－－－－－－－－－」
發軟的雙腳終究崩潰，龜井跪坐在地，顫抖的雙手，此刻只能半掩著臉，任由淚水從指縫間流過手背，再也抓不住，兩人共享的溫暖
她的心，那個被粉碎成末的心，隨著田中，消逝在晨間的清新氣味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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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以前一篇相呼應的嗎。
有種煥然大悟的感覺。
算是想慢慢地交代一些東西… 2014-02-20 23:54: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