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0-11 14:32:07MR.7

談靈感:和生活世界有意義的巧合

《基督教時代》一書中,將星象、預言與人類的精神意識連繫起來。儘管在這本書他沒明說,但「同時性原理」卻是支撐這本書論述的重要基礎。

根據榮格的說法,雙魚的兩隻魚分別代表精神之魚與物質之魚。前面那隻垂直於黃道的代表精神,後面水平於黃道的是物質。

在過去的歷史裡頭,當春分歲差點在第一隻魚的時候,正是西方基督教興起鼎盛的時期。而當春分歲差點慢慢走向第二隻魚的時候,基督教開始受到質疑,然後一些象徵物質文化的事件與人物誕生,例如馬克思主義興起、工業革命等等。

換句話說,星象與人類的歷史有著密切的脈動。就一般因果邏輯的思考模式而言,星象與人的行為並無因果關係,但是在《基督教時代》一書裡,星象與人類行為之間相互契合的關係構成了一套令人咋舌的雙魚座神話觀。對榮格而言,使得這樣的論述成為可能的,就是「同時性原理(synchronicity)」。

那麼,什麼是同時性原理?按榮格的定義,同時性原理簡單的說,就是「有意義的巧合」。

同時性原理是極富爭議性的,一方面是這理論難以證實(儘管榮格試圖用科學的語言來佐證),另一方面是這理論被許多如占卜、塔羅、星象預測等所謂「流行宗教」所引用,使得這理論被許多理性主義者質疑。

這裡,我不去探討同時性原理的真實性,我試圖把這個理論以人文藝術的角度做觀察。

為什麼我要把同時性原理帶到人文藝術的領域來看?實際上,有創作或審美經驗的人,只要稍微敏感一點就會了解到,同時性原理是時常發生在這領域的。

所謂創作或創造,他必須是打破傳統的,打破日常生活常規的。創意不能複製,否則就不叫創意了。

之前世面上有一本書,書名叫做《創意是一種習慣》。但是創意怎麼可能是一種習慣?習慣是一種複製過往的動作,這種複製過往的過程,就形成了傳統。在這意義下,創意和過往、和傳統無關,也就是說創意是一種非因果關係的產物。創作這種非因果的實踐,就符合了同時性原理的定義,也就是有意義的巧合。某個想法、行為,與我們陳舊的腦袋和習慣相遇,沒有因果關係,這就是靈感與藝術創作。


以這個角度來看,榮格的同時性理論,姑且不論他是否能在科學上站得住腳,但他卻揭示了一種生活的審美態度。

以《基督教時代》為例,我們無法證明書中星象與人類歷史之間相互關係是否為真,但將星象與人類歷史並置所形成的一種論述,卻有著創意的效果。這種將星象運用到人類歷史詮釋的想法,和榮格與我們不期而遇,這就是同時性原理的人文體現。

換句話說,與其雙《基督教時代》是一個科學性的書籍,不如說他更像是一部具有創造性的文學作品。在這裡,文學作品的價值在於,他並非如傳統的科學或哲學著作一樣,企圖再現一個世界的全貌給他的讀者。相反地,文學藝術透過創意與技巧,將作為讀者的我們投身進入我們所居住的世界。